“华佗在世!小矣!”
“我觉三国岁月,华佗也难有那样的手段。”
“哈哈,午时可有时间,今日我做东,一块吃酒?”
卫若兰相随相送,父亲的伤势也就罢了,主要是李将军的伤势……真的是难以想象的医家手段。
“异人授教而已。”
“我所学还差得远!”
“午时?”
“今儿怕是有难,待会我要入宫一趟,其后恭王府那里有些事情,或有耽搁。”
“卫兄,明日如何?”
“明日我邀你前往城外庄子,那里我有一个温泉庄子,你再邀上冯紫英他们,我们城外庄子吃酒!”
秦钟含笑摇摇头。
卫若兰此人还是不错的,起码将门弟子,家风可见,若无要事,午时一块吃酒无碍。
“入宫!”
“那是紧要之事,明日……就明日!”
卫若兰爽快颔首。
……
……
“钟儿,你这一身衣衫还真是好看!”
“虽非公服,却也更为珍贵了,起码这六粱忠靖冠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
“府上的珍大爷是三等将军,位同三品,他的冠是五梁忠靖冠,倒是一身赤罗衣都一样。”
“果然将来钟儿你可以穿上绯服,就真的极贵了!”
听得下人所报钟儿归于府中,正在院中处理一些府中琐碎之事的秦可卿悠然兴趣陡升。
带着瑞珠和宝珠前往钟儿的院子。
那里,已经看到采星、晴雯她们几个小丫头在为钟儿穿戴一等男爵的朝服。
一等男爵,位同正二品,自然有朝服的。
当然,朝服和公服不一样。
钟儿现在是一等男爵,可以穿六粱的忠靖冠朝服,公服……则是那位青袍了。
“还是过于繁琐了,不如公府穿着省心。”
上房外间的屏风前,秦钟双臂伸展,任由采星她们忙碌着,衣裳的如何穿法,她们都知道。
朝服!
也就麻烦了一些。
朝服!
除却头上戴的粱冠,其余则是统一制式的赤罗衣,点缀白纱中单、青饰领缘,赤罗蔽膝,革带佩绶,白袜黑履。
单单穿衣服,都花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另外,束发戴了一顶忠靖冠,忠靖冠铁丝为框,外蒙乌纱,冠后竖两翅,正前方隆起。
上有六粱,代表子爵的品级。
至于二品的朝服,与这个不一样。
站在房间内的宽大玻璃镜前,秦钟调整了一下腰带,左右扭动了一下身子。
别说……这个朝服还挺合身,就是自己长得挺快,再有几个月就不好说了。
“真好看!”
秦可卿近前一步,素手伸手,替钟儿将鬓间的一缕发丝捋顺,看着面前英姿焕发的弟弟。
丝毫不吝啬夸赞与溢美之词。
真好。
“少爷,东西准备好了。”
采星则是从里间将一个木盒取出,那是少爷入宫要带着的东西,不能忘记了。
“六粱冠!”
“等少爷立功了,这个六粱冠就变成七粱冠了。”
“就是绯袍不好穿。”
“姐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入宫了。”
“采星,你们如旧。”
扫了不远处的大座钟,已经巳时正刻有余了,估计等自己到皇城,再将东西递过去,都午时了。
说着,将采星递过来的木盒打开,再次扫了一眼,确认了一遍。
“钟儿,入宫多小心。”
“听说宫里规矩很多的。”
秦可卿嘱咐着。
宫里……自己没去过,品级不够,珍大奶奶去过,听珍大奶奶说过一些事情。
“姐姐放心。”
秦钟点点头。
就是姐姐不说,皇城是一个什么地方,秦钟心中都有数,必须有数,礼仪诸般……自然都了解了。
好歹也跟着小胖子学习不少。
……
……
六粱冠的朝服装束,一等男爵的身份彰显,从西华门入皇城,稍微核查了一下身份,秦钟便是进去了。
至于多福他们,在门外等着。
皇城之地,分外朝与内廷,以自己的身份,外朝行走还是无碍的,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至于内廷?
规矩和要求多十倍以上。
今日入宫进皇城,为一件事,为了那个《二十四史》的心得,八月份欠了一篇,九月份欠了一篇。
一共两篇,这两天抽空直接补上了。
毕竟也是当初戴权口谕而言,不能大意,就算天子一时没想起来,万一想起来就不好了。
入东华门,没有胡乱行走,过武英殿,过仁智殿,便是由着要道直入隆宗门军机处旁侧。
无论是上书房,还是养心殿,都在内廷之地,通向内廷,唯有乾清门,以及左右隆宗门和景运门。
其余其它的门,一般人靠近都困难。
欲要更进一步,唯有通传!
不然,负责巡逻的锦衣卫不是吃素的,一些规矩,秦钟还是知道的,乾清门略远,眼前便是隆宗门。
从军机处旁边可达养心殿,可自己连陛下在养心殿还是上书房都不知道。
那个问题可以难倒自己?
不存在!
径直入军机处的门房之地,迎着门房内监的狐疑神色,秦钟道明来意,要见军机的刘延顷。
“……”
“要见刘大人,这……,他此刻应该在忙,不如这位大人您稍等……。”
“额,……,哈哈,这位大人……看着年岁不大,已然位列男爵,想来不俗。”
“我这就去为你通报,请稍等,请稍等!”
那位内监的婉拒之言没有全部流出,便是被眼前的一张银票止住了,颜面直接微动。
一等男!
对自己来说,不算啥,自己在军机处这里,见到的都是国朝重臣,还有许多公爵、伯爵、侯爵之人。
一等男不大。
倒是这个少年人年纪很小很小,秦钟?
没听过!
京城内拥有爵位的人家,本来就不少,并不在意。
可……银子必须在意。
一百两!
啧啧,这个少年人出手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还真是……省事,就是通传而已。
跑两步路而已。
“多谢!”
用银子可以解决的事情,叫做事情?
根本不叫事!
对着那位内监笑语一礼。
“鲸卿!”
“你……,你怎么入宫了?”
“一等男的朝服,穿在你身上,还是有模有样的。”
“你穿朝服入宫,要见陛下?”
秦钟在门房处刚坐下不到百十个呼吸,便是看到内监领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行入。
见状。
连忙近前一礼。
一身绯服穿戴的刘延顷摆摆手,看着数日不见的秦钟,他怎么好端端的入宫了,还穿着朝服。
六粱冠的一等男朝服,在鲸卿身上,倒是衬的更加俊美了,至于爵位高低,刘延顷倒是不为多言。
数十年的岁月,亲眼所观的七粱冠、八粱冠高爵之人都有许多,就是鲸卿此刻居住的宁国府,贾代化自己都见过。
先代荣国公贾代善自己也见过。
却是……鲸卿进宫做什么?
“的确是要见陛下!”
“却也不一定要见到陛下。”
“先生,数月前,陛下封赏我时,曾赐给我一套《二十四史》,还言语每个月书录一篇心得送上去。”
“八月份、九月份都没有送,先前在书录先生所要《周易》心得之时,突然想起来了。”
“便是补了两篇。”
“今儿无事,便是想着入宫送来。”
“先生,可知陛下如今在养心殿还是上书房?”
“嘿嘿,先生,若可……还望先生领我前往,也省去一些麻烦,皇城这里的规矩还真不少。”
秦钟没有隐瞒什么,将前来目的一一道出,说着,指了指被自己放在旁边案上的木盒。
“《二十四史》心得?”
“还有这种事?”
“陛下要求的?”
“怎么……!”
“《二十四史》心得,我先看看?”
刘延顷轻捋颔下短须,听着秦钟所言,是为了送两篇心得,还是《二十四史》的心得。
真是陛下吩咐的?
陛下是认真的吩咐?
如果说鲸卿此刻是翰林院的新科进士,有这个要求,刘延顷还是可以理解的。
鲸卿现在都没有进学,陛下却要鲸卿书录《二十四史》的心得,岂非难为鲸卿?
清瘦的面上掠过一丝沉思,想了想……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鲸卿所言应该为真。
关键两篇心得,鲸卿都准备好了,也都送来了。
还真是一个敢吩咐,一个敢写!
《二十四史》!
自己这些年来读过一遍,,递给先生。
“嗯!”
刘延顷接过来,扫视门房之地,就近寻了一个位置,便是坐下,打开一篇文章,直接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