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珍大爷如今的情形,您也无需这般日夜操劳,只需要做好日常之事足以。”
贾珍那货的事情。
于珍大奶奶尤氏,秦钟略有一丝惭愧,从自己来到府上,尤氏对自己也是不错的。
时常吩咐厨房做一些好吃的。
姐姐后来也说,珍大奶奶是感谢自己对尤老娘、二姐、三姐的帮助,使其压力小了一些。
当然,那些道理是姐姐琢磨出来的。
娘家的日常往来自然是好事,若是……经常打秋风,就不好说了,自从制药工坊立下之后。
尤老娘一家来府上不多了。
珍大奶奶也喜欢如此,非为冷心,而是……传出去多有损颜面,对于尤老娘一家,也不是好事。
此外,还有珍大奶奶自身的性情之故,姐姐都常说,珍大奶奶是一个良善有礼之人。
惜哉!
贾珍那货自找的。
风流好色也不算什么,如西府的赦老爷,也是那般人儿,人家就没有对儿媳妇的怪癖。
想要好颜色的人,直接就买了。
尽管歉意,奈何如今贾珍的模样自己也挽回不了了,若然他接下来命大,可以恢复恢复。
自当别论。
若然恢复不了,一生只有如此。
“……”
“有劳小秦相公了。”
珍大奶奶尤氏看向床榻上还有些嘴歪眼斜的贾珍,嘴边还时而的流出涎水。
双目虽有睁开,却没有什么精神,呼唤也听不到,也没有什么反应,连日来,心中多担忧。
素日里,自己就有劝说珍大爷要爱护身子,不要旦旦而伐,谁想……会有今日局面。
思忖此,心中多悲戚。
幸而珍大爷还活着,否则,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了。
“大奶奶,喝茶!”
“钟儿,你也喝茶!”
须臾。
天香楼外的厅堂内,无外人在,珍大奶奶坐于上首,秦钟在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秦可卿指挥着丫鬟处理杂事,顺而,捧来香茗茶水。
“蓉儿媳妇,接下来府上的事情,你多用点心。”
“大爷的身子一日不好,我是一日难以静心。”
从蓉儿媳妇手中接过茶盏,珍大奶奶深深道,往日里,府上的事情大部分是自己处理。
如今,自己也没有那个心思。
蓉儿媳妇多有空闲,她也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而且,对于蓉儿媳妇的能力,自己是相信的。
绝对可以胜任。
这几日府上的正常运转,就说明了一二。
“大奶奶,媳妇会的。”
秦可卿亦是一叹。
珍大爷如今模样,同自己也有一些关系,自己……也没有办法,好在,珍大爷现在性命无碍。
不然,大奶奶现在会更加的伤心。
“蓉儿呢?”
“这几日怎么多有不见他?”
珍大奶奶握着手中的茶盏,没有品味,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府上的事情,有蓉儿媳妇在。
府外的一些事情往来,就需要男子了。
府上的男子,也就蓉哥儿了。
而他……,尤氏顿然皱眉。
“……”
“媳妇也不知。”
秦可卿低首,摇摇头。
珍大爷刚病的一两日,蓉哥儿还时常的近前以表孝心,这两日都不常来天香楼了。
就是来了,看一眼,请安之后,就走了。
城外倒是有去,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去了。
外面具体之事,自己也不知道。
“听银蝶儿说,他……从账房取了不少银子?”
尤氏又是一语。
对于蓉哥儿,先前之时,自己也是无法,自己非他的亲生母亲,自然不好管理。
再加上有珍大爷在,也轮不到自己。
现在。
珍大爷不能理事,蓉哥儿……是否觉得没有束缚了?没有约束了?开始肆无忌惮了?
前几日,蓉儿媳妇被他当众难看,自己已然不悦。
不说帮衬府上的事情,还要添乱。
这几日……银蝶儿有说,蓉哥儿多有出府,且支取不少银子,也不知做什么用。
“是……是支取了一些,应该有用!”
秦可卿颔首。
“你给的对牌?”
尤氏叹道。
“不……,不是,是蓉哥儿直接支取的。”
秦可卿忙摇摇头。
蓉哥儿这几日都没有找自己,就算见到,也是一言不发的离去,对牌……自然不会落入他的手中。
“这……如何能行?”
“公中的银子也是有度的,若然随意支取,府上日常用度如何?”
“蓉儿媳妇,从今儿起,账房的银子若有支取,必须有对牌和账目凭据,没有那些,谁也不能支取银子。”
“蓉哥儿也是一样。”
“而今,两府的点心蛋糕铺子……也受影响了,听凤丫头所言,昨儿的账收利银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两!”
“几乎和刚开始一样了,可是……如今的铺子数量超越当初数倍,生意……越来越差了。”
“蓉儿媳妇,你……,你要性子强硬一些,蓉哥儿那般性情,继续下去,府上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你我要尽可能撑持下去。”
“外面的事情先不说,府中先整顿整顿,珍大爷无恙的时候,对一些人太宽容了。”
“那些人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这几日也和你说过。”
“不要怕!”
“如今府上我们娘俩做主,不听话的直接发配出去,府中在城外还有一些小庄子,固然不大,发配人足矣!”
“蓉哥儿没有了银子,自然要收心。”
“……”
珍大奶奶尤氏放下手中茶盏,拉着面前儿媳妇的手掌,紧紧握着,如今府中,蓉哥儿怕是指望不上了。
珍大爷又那样。
她们娘俩再不顶事,府上就真的没落了。
这样不行!
万万不行!
如果那些奴才,让她们娘俩过不下去,在那之前,他们或者她们先一个个出去。
“……”
秦钟坐于旁侧,静静品茶,观尤氏和姐姐说道许多,也没有继续多坐,起身一礼,便是离开了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