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资百万两以下,可为小商人!”
“家资千万两以下,可为大商人!”
“家资千万两以上,可为顶级商人!”
“这般分论新奇,莫不……我朝商人之豪富如此?”
“恭王,你同忠顺王一同署理内务府,也知晓许多商贾之事,说说看!”
乾清宫旁,养心殿。
值未时,养心殿内并无多人,内监宫人多有在外,能够在内服侍的唯有亲近之人。
轻握着手中一份文书,身着寻常明黄五爪衮龙服的德正帝轻笑道,而后将目光落于尚未离去的恭王身上。
内务府,负责采买天下之物,以为供养皇宫大内,如此,同大楚一十八省自然知晓颇多。
往日里,自己没有过多关注,仅仅是看一下具体账目罢了,只要花费有度,便是无碍。
现在……从这份文书而观,别有内蕴了。
“这……。”
“陛下!”
“数十年来,国朝大体安稳,堪为太平盛世,此般,自然百业兴旺,繁华之地,出现豪富之人,却有!”
“至于是否家资超过千万两银子,臣弟未可知!”
“恒王殿下文书之意,将五行八作的捐输纳入赋税正例,臣弟以为,未必不可行之。”
恭亲王正准备离开皇宫回府的,谁料被叫来了养心殿,还听了听恒王殿下的一份文书之意。
是关于将国朝商贾之人捐输之事纳入正例的。
恒王殿下好端端的提及此事做什么?
捐输!
并不罕见,国朝每每遇到一些事情,便是要求一些地方的商贾捐输,虽然不罕见,却非常事。
也非定例。
捐多捐少,全凭心意。
果然纳入正例,无异于百业都要有所动,都要有所捐输,这就需要好好思量了。
“前明洪武岁月,沈万三之家资有传超过万万两!”
“前明内监刘瑾,抄没之时,财货加起来超过三万万两!”
“……”
“如今国朝之盛超越前明,银子……国朝肯定有的。”
“可惜,国库却空虚许多!”
“屡次从国库借钱的官员家中真的是没有银子吗?”
“朕近来也有派锦衣卫暗查。”
“明明家中有银子,还从国库一次次的借银子,真以为不用还了?”
“朕这里都有名单,一个都跑不掉!”
“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到时还不上,朕不会给他们留情面的。”
“商贾之人,虽有通财货血脉之用,然……若非盘剥得利之法太过,焉得积聚千万家资!”
“而国朝每一年库银所得份例,来至于商贾百业的课银,连一成都不到。”
“衡山,恒王所提议捐输纳入正例,你等要三日内拿出一个具体章程,定下一个具体额度!”
“恒王文书之上,有些话说得很好。”
“若非国朝边关将士浴血奋战,焉得有他们在一十八省安稳行商?他们能够赚银子,是他们之功?”
“另外,关于江南盐商的捐输银子,命盐政林如海亲自掌管,朕这一次……要看到具体的账目明细!”
“拟定文书之后,待朕阅览,用印之后,即刻下发!”
德正帝略有薄怒。
月来,许多事情都不顺心,先是九边战事,再有国朝旱灾、水灾,还有京城内的杂乱事情。
国库空虚。
银子难有。
而有些人却豪富千万两家资。
国朝对于商贾百业的关税、课税等银子加起来,每岁才一两百万两银子?
“陛下!”
“捐输之法,纳入正例。”
“虽可增加国库银子,然捐输银子来至于商贾百业,果然征收,则有可能引起那些商贾抬高市价,以为收回捐输损失银子。”
“期时,庶民艰难。”
内阁首席军机大臣李衡山闻此,拱手一礼。
“衡山之意,捐输不可纳入正例?”
德正帝双眸微眯。
“非如此!”
“恒王文书的确有理,臣之意……捐输之法可纳入正例,然一岁捐输不可太多。”
“大楚一十八省,外加南直隶、北直隶!”
“一共二十个区域!”
“臣之意,大体一岁所得捐输两百万两银子如何?”
“均摊二十个区域,一个区域一岁十万两银子!”
“其中,一十八省中,有些省富裕,有些省贫瘠,也可给予酌情分别增减。”
“两百万两银子,拿江苏、浙江为例,它们两省可以各分摊十五万两左右。”
“十五万两的捐输银子,于那些数量繁多的商贾而言,每一家均摊不为多了。”
“若然有愿意多捐输的,也可如恒王殿下文书之意,给于虚职尊之。”
“如此,商贾之身不觉压力,于市价也无影响。”
“果然一岁捐输百万,甚至于更多,当是另一个场面!”
“每岁两百万两银子!”
“臣以为是一个适中的数字!”
李衡山摇摇头,没有迟疑,给予解释着。
捐输纳入正例。
国朝而言,是好事,自己也知道是好事,可……许多时候要考虑更多,商贾之人逐利。
若然他们每一岁都要捐输数十万两以上?
无疑对它们也是很大的压力,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豪富,真正的豪富的是少数。
他们有了压力!
必然想要找补回来!
如何找补?
自然通过商贾手段,将损失加在货物身上,而最终压力会落在庶民身上。
是以,捐输银子不能多。
也不能少!
两百万两很好。
“两百万两银子?”
“……”
“罢了,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