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白嫩的圆圆小脸上,已然溢出不为掩饰的怒气。 打人? 堂兄打堂妹? …… 这样的家风家教……自家是没有的。 老太太这里也是没有的。 …… 简直就如报纸上和小说话本上的地痞流氓一样,动不动打人?还整日里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个王家王德……愈发可以一一对上了。 真不知道他在边地都学的什么,难道学的是这样? 学的是打人? 学的是要银子? …… 着实丢人。 丢的不只是他自己的人,还有王家的人! 尽管具体之事不为了解,对于凤姐姐和王德的事情不了解,但……王德才回来多久? 年关正月,凤姐姐一直在这里府上忙前忙后的,如何同那个王德有牵扯? 若非那个王德主动生事……如何会有连日来的那般事? 那个王德……今儿还打了凤姐姐? 真真可恶! 凤姐姐! 不知凤姐姐现在如何了,当和林姐姐一同去瞧瞧,嗯……还有三姐姐她们,一块去更好。 还有二哥哥。 嗯,就是不知道二哥哥下午是否在府中,待会派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三妹妹,当和她们说一下。” “等雪雁她们回来,再让她们去一下。” “凤姐姐,王家的那个堂兄着实……。” “……” 林黛玉轻叹一声,前往偏厅一角的简单梳洗之地,云丫头所言有理,当姊妹们一块去。 那个王德……竟然打凤姐姐? 着实不似大家子弟所为! 着实不似王家舅老爷的子嗣所为! …… 打人? 有什么样的仇恨?恩怨?怒火? 那个王德刚回京城,凤姐姐和他又如何能有那般事,虽说王家是将门之家,然……从二舅妈和凤姐姐、薛姨妈的性情而观。 基本都是很好的。 那个王德! 着实……令人生气,却又无能为力。 此刻。 同云丫头在这里说道那些事,也只能说一说,若说能够为凤姐姐做些什么,艰难……。 “哼!” “若是我当时在场,断然不会让那个王德如此猖狂,还王德……,取名为德!” “我看是他是缺什么,取什么。” “缺德,所以取德!” “我若在场,肯定还回去!” “直接拿一盏热茶泼在他脸上,好好的让他清醒清醒,嗯,对了,紫鹃,好端端那个王德去东府做什么?” “他在东府又没有什么亲戚,和凤姐姐见面,这里府上不就可以了?” “为何要去东府?” “……” “哼,林姐姐,你笑什么?觉得我做不出来,我……,我不怕他!” “……” 史湘云也走向梳洗之地,刚才和林姐姐在沙发上剪纸,怎么舒服怎么来,身上都有一些细小的碎纸片。 要好好的清理一下。 口中哼语不断,举起紧握的小拳头,自己若是真的在场,肯定不会让那个王德猖狂的。 打人……自己不会,但……自己一定会替凤姐姐出手的,拿热茶泼他,拿茶盏泼他! 这些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实在不行……就让东府的人……,有所觉,疑惑的看向紫鹃,好端端怎么会在东府打人呢? 继而,耳朵一动,目光落在林姐姐身上,此刻……林姐姐正在抿嘴偷笑,是在笑话自己吗? “嘻嘻,我自是相信云妹妹的,云妹妹飒爽英姿,若是落于武侠小说上,绝对是江湖侠女!” “王德。” “缺德,缺少德行,所以取名为德,云丫头,我觉你这句话说的更好了。” “也更妙了一些!” “……” 林黛玉坐在梳妆台前,取过一只牛角木梳在手中把玩着,听着云丫头的愤愤之言,忍不住打趣。 云丫头! 就是侠女一样的千金小姐! 尤其对于王德姓名的解读,更妙了,也更加有趣、好玩……,也合其人。 然。 云丫头所言的另一事……的确也是好奇,王德的亲戚都在西府,他去东府做什么? 抿嘴含笑,清眸流盼,也是看向紫鹃。 “嘻嘻,云姑娘无需做那些事了,已经有人做了。” “刚才的事情,我还没说完呢。” “小秦相公上午好像也在东府,那个王德打了琏二奶奶之后,又对蓉大奶奶出言不逊。” “小秦相公直接出手将那个王德打了一顿。” “听东府的小厮说……都快打死了。” “就……就这样的一只凳子,小秦相公握在手中,就那样一下下打在王德身上。” “所传……那个王德胳膊腿都被打断了,脑袋上都流血不止,整个人都快打死了。” “后来……直到小秦相公手中的木凳子打烂了,才……才停手。” “小秦相公让人将那个王德直接扔出去了。” “这样的一只凳子,小秦相公……直到打烂了才停手,那个王德都昏死过去了。” “……” “具体更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 “姑娘,这些点心刚取来的,先用些点心吧,就算去琏二奶奶那里,也不着急,刚用过饭,说不定琏二奶奶在歇息呢。” 两位姑娘也太着急了一些,自己刚说了一些,还没说完呢,两位姑娘都忍不住要去琏二奶奶那里了。 自然……好事。 但! 两位姑娘一言一语……自己连后续之事都说不出来了。 现在……又询问了? 指着已经摆好的一份份细品点心,都是厨房刚刚做好的,味道正好,正当品用。 云姑娘! 云姑娘说着她当时如若在场,定要替琏二奶奶出头,为琏二奶奶出气,姑娘所言,侠女之举。 是那般。 但! 已经有人那样做了,做的还很是大快人心,就是……那个王德该不会真的被打死吧? 应该……应该不会吧? 尽管不知为何小秦相公上午也在东府,然……幸而有小秦相公在,话语间,指着腿边的一只木凳子,足足二尺有余的木凳子! 东府的木凳子,自己见过,和大观园的凳子相差不大,很结实的凳子,份量也不轻! 这样的一只凳子! 小秦相公拎起来就打砸在那个王德身上,将他的胳膊腿都打断了,脑袋也打开花了。 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然……只是想一想,都觉浑身一颤,那样的凳子,在身上来这么一下。 怕是自己就起不来了。 小秦相公拎着那个凳子……硬生生把王德快打死了,直到将凳子砸烂才停手。 着实……,说着那件事都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想都能想出来一些画面。 那个王德……被小秦相公拎着凳子打的不住求饶,但……小秦相公没有停手。 还那样将凳子一下下的砸下去,胳膊腿硬生生砸断,脑袋都不住流血……。 实在是……,实在是……那还是小秦相公吗? 那样的一只结实凳子,别说砸在人身上,就算砸在石头上,都得砸伤一会儿。 那个王德……该! 活该! “啊!” “钟哥儿……钟哥儿当时也在?” “钟哥儿动手了?” “拎着凳子直接打那个王德,凳子都砸烂了?王德……胳膊腿都被钟哥儿打断了?” “……” “这……,那个王德不会被钟哥儿打死了吧?” “这样的一只凳子,砸烂了?” “……” “紫鹃,你说的……是真的?” “钟哥儿,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怎么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吧?” “林姐姐,你说呢?” “……” 史湘云愕然不已的看向紫鹃。 听着紫鹃说的后续之事,圆圆的小脸上更为惊异,浅浅的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 钟哥儿。 钟哥儿也在。 自己要做的事情,钟哥儿在场直接做了?拎着凳子将那个王德……打成那样? 将王德的胳膊腿手脚打成那样? 脑袋都砸的满是鲜血? …… 真是钟哥儿做的? 紫鹃该不会听错了吧?钟哥儿是那样的人?不像,钟哥儿如何是那样……暴躁、暴力的人。 “……” “钟哥儿上午也在东府?” “他今儿不是应该去衙门吗?” “……” “钟哥儿在场,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书上说……泥人还有火气呢。” “何况人呢?” “连云妹妹你都想着用热茶泼他,钟哥儿在场,那个王德打了凤姐姐,又言语不逊蓉大奶奶。” “钟哥儿动手……可能性很大。” “蓉大奶奶和钟哥儿的亲近……咱们都知道的,就是……钟哥儿打那个王德,一只凳子都砸烂了?” “这……。” “那个王德别被钟哥儿打死了吧?” “钟哥儿年岁不大,力气很大的,又修炼的有武当内丹术,还会异人传的拳法。” “……” 自己说? 自己觉得? 白了云丫头一眼,自己对东府发生的事情也就刚知道,和云丫头知道的一样多。 自己如何觉得? 如何说? 钟哥儿? 动手了? 将那个王德打成那样,扔出东府了? 钟哥儿,应该在翰林院才是,怎么在东府了?莫不东府有紧要之事?想来是那样。 休沐? 算着时间,钟哥儿这两日也差不多该歇息歇息了。 钟哥儿是读书人,按理说……钟哥儿不会做出那样的打人、揍人之事。 那也只是道理。 听紫鹃所说钟哥儿在东府做出那样的事情,林黛玉……竟不觉很奇怪。 钟哥儿。 钟哥儿做出那样的事情,不奇怪。 只是……从紫鹃的零碎之言而观,上午的东府……应有要事,钟哥儿将王德打成那样? 接下来……不会有麻烦吧? 王德的父亲自己知道的,是王家的那位舅老爷王子腾,年关之时,爹爹都说过他的,也带着自己去王家赴宴过。 而舅老爷王子腾就只有王德一个孩子,今儿被钟哥儿打成那样?钟哥儿……不会有麻烦吧?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