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凤丫头,看来你都准备好了。” “哈哈,其实我觉凤丫头你一直都是识趣的,从小就是那样的识趣,现在……也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为今日之事,我还特意找了两位见证者。” “原本我想着让琏兄弟过来的,但琏兄弟……似乎有事,所以来不了了。” “但琏兄弟言语,贾蔷在就好了,反正都是你们两府的人。” “这位……你们更熟悉了。” “蟠弟!” “我想着找咱们王家的人不妥,找贾家的人也不妥,要找一个和咱们都有亲近关系的。” “又能够秉公看待此事的。” “哈哈哈,贾蔷,蟠弟,有劳了。” “待会事情结束,咱们去花满楼,兄弟请你们好好吃酒!让最好看的小娘子坐陪!” “……” 临近巳正。 窗外的虚空明亮,一轮温和的大日高悬九霄,京城的天……今儿舒畅。 虽有寒风,暖热相随。 寒冬正在缓缓过去,春日的气息正在一日日逼近。 宁荣街。 宁国府,大厅西暖阁之地,此刻诸人汇聚,看上去多有热闹,更为时不时的欢声笑语从其中流出。 把玩手中的两只文房核桃,王德多兴奋,多自得,多赞誉,多欢喜……。 本想着凤丫头可能不会直接同意,会和自己继续打擂台,会和自己继续东扯西扯。 然! 想不到凤丫头这般干脆,完全不像昨儿的凤丫头。 但! 无论凤丫头如何折腾,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凤丫头应该识趣,应该知趣,应该识时务,否则,真要吃亏……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凤丫头应下了。 应下将营生份例的干股让给自己。 甚好。 甚好! 本来就是那个道理,凤丫头一个女子,在府中相夫教子就好,在府中管家就好了。 好端端,还要操劳操持府外的诸多营生之事,岂非……自寻麻烦?自寻烦恼? 更别说,一个女子……又会做什么营生? 那些营生到了自己手中,绝对更胜凤丫头现在,绝对可以产出更多的银子。 甚好! 念及此,忍不住开怀大笑,继而双眸视线有动,落于此间正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一位丽人! 可惜。 可惜那位大美人今儿戴上了一袭白色的面纱,看不清真容了,然……这样若隐若现的感觉……似乎更为出尘绝艳了。 今儿将凤丫头收拾了。 等将营生之事处理好,再来好好亲近亲近这个大美人,真是太美了,同她比起来,花满楼的那些名妓,那些花魁,都逊色太多。 单论容貌,也许也有一二与之相比着。 然! 这位大美人不仅仅有容貌,还有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媚气韵,还有那种更为妖娆端丽的别样气息。 诸般一处,都在那位大美人身上浮现。 太妙了。 太美了。 也不知贾蓉侄儿哪里来的运道,竟然娶了这样一个漂亮媳妇,可惜,那时自己不在京城。 不然,早就和她亲近亲近了。 贾蓉侄儿也是一个没福的,这样一个大美人,就算天天亲近也不为腻歪,实在是……没福。 若是到了自己手中。 定然无比享受! 瞧着大美人静静坐在沙发上,一袭白色面纱遮颜,手中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实在是……美! 太美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美人越看越美。 凤丫头这样识趣,那个大美人又跑不掉自己的手掌心,想一想,都觉接下来日日都像过年! 都是好日子。 妙哉! 妙哉! 为表诚意,自己前来这里还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贾蔷,自己也认识,和贾蓉侄儿自幼一块长大的宁国府之人。 几年不见,长大了,也长得俊俏了。 除了贾蔷,另外一位是蟠弟。 蟠弟也是一个妙人,不错的妙人,别的场合蟠弟不一定合适,今儿的场合,蟠弟再合适不过! “大表兄,好说,好说!” “……” 对于大表兄,薛蟠现在是彻底服气了。 刚回京城不久,就弄出这样的阵势,实在是佩服至极,连世交的一位位兄弟都服气了。 先前,自己比较佩服琏二哥哥,如今……必须佩服大表兄。 大表兄太厉害了。 凤姑娘! 自然知道的,在西府是管家奶奶,每日操持府中内外诸事,在阖府上下都很有威严。 就是琏二哥哥在她面前,都讨不了好。 如今。 在大表兄的三言两语之下,直接屈服了。 昨儿不仅拿了五千两银子,今儿又将营生份例拿出来了,这等手段……非自己能及。 如何能不佩服大表兄! 更为一点,大表兄真的很照顾自己,不像别的兄弟……多为口上说说,真要做的时候,人都不见了。 大表兄现在都已经让人收集近年来对丰字号出手的商行了,等正月一过,等初二日一过,就要一个个收拾那些人。 实在是开心! 实在是激动! 这才是自己的大表兄,不仅说得好,做的更好。 这几日一直抬举着自己,让自己在世交兄弟面前多有颜面,多有地位。 自己能够感觉到的。 每每想到那一点,薛蟠都想哭。 在家里,妈和妹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不认同,多不满意,还说着自己。 实在是憋屈。 多有郁闷。 在外面,一个个世交兄弟又有些看不起自己,嘴上说着自己是兄弟,动不动就叫自己薛大傻子! 大表兄一直叫自己蟠弟! 今儿随大表兄前来这里,乃是帮一个小忙,看一看凤姑娘营生份例转让的文书。 也算做一个见证! 毕竟,凤姑娘的那些营生非小,有见证之人更好,还有贾蔷在,更为合适了。 大表兄是真的厉害! “……” 贾蔷讪讪一笑。 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可……自己不想来的,但……琏二叔让自己来,关键……涉及二婶子和蓉大奶奶。 无论哪一个……自己都得罪不起。 让自己做这个见证……多有煎熬,若可……贾蔷现在就想走,王家大爷所言去花满楼吃酒? 还是别了! 真要去吃酒了,回来之后,二婶子和蓉大奶奶怕不是会让自己狠狠地吃苦头! “……” “这是文书,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凤姐纤手紧紧握着一杯茶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平儿正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张张文书。 唉! 真的要同意? 真的要将所有营生给他? 自己……心中十万个不愿意。 宁愿给狗都不愿给他! 偏偏蓉大奶奶一大早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一直都流淌在心头,那些话……让自己不好说。 小秦相公! 也是小秦相公的提议! 舍弃一些身外之物,换来接下来府中内外诸事的顺畅、安稳,也能够压下王家婶子那里的麻烦。 也能够消弭府中太太她们的心思。 也能够散去府中碎嘴小人们的闲言碎语。 …… 今日! 除了将自己在城中的营生份例给王德,自己掺和小秦相公的营生……份例也要被收回! 固然! 不是真正的收回,数年后自己真的不为管家奶奶了,想要了,还会给自己! 但! 此时此刻的感受比昨儿还要憋屈,还要难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王德! 叔叔的孩子,自己的堂兄! 竟然这样对自己。 银子! 自己有一些银子怎么了! 怎么就成天大的罪过了? 自己怎么就成为罪人了? 难道她们没有银子,是自己的过错? 管家上下,府库空虚,是自己的过错,自己倒是想要将府库空虚的事情管好,谁又在一直拦着自己? 一个个……见不得自己好。 见不得自己有银子。 见到自己有银子,仿佛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自己没有给府中好处吗? 府中内外,阖族上下的一些贫困之人,这些年来自己没少助力,一些合适之人,也都有安排入工坊。 还有去岁以来的诸事,贴补府中公中府库,还有打点宫中娘娘的事情,还有娘家婶子的事情。 怎么就全部落在自己头上了? 就是因为自己有银子? 就是因为自己好拿捏? 都觉得自己是软柿子! 父兄不在京城,一个个都欺负自己? 目视着平儿将一份份文书落于不远处的桌案上,凤姐一双明眸不由酸楚泛红。 紧紧攥着手中的茶盏。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舍弃那些东西,也许可以安稳! 早知如此,还不如上元节采用好闺蜜的法子,一切都算了,自己也不做管家奶奶了。 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强忍着眼眸深处的水珠滚动,银牙紧咬,耳边再次传来王德那嚣张无比的声音。 旋即。 再也忍不住了。 握着茶盏,轻抿一口,衣袖有动,将稍有出现的水珠擦拭擦拭,都这么欺负自己。 不就是打量自己没有依靠! 那……就如小秦相公所言,接下来自己管家……可就不管谁是谁?不乐意,真的不做了。 不做那个窝囊管家奶奶了。 “哈哈哈,凤丫头,好端端的哭什么。” “为兄这也是为你好不是?” “你一个女子每日里在府中内外已经很忙碌了,接下来为兄替你操持着。” “保管比以前还要好!” “赚的银子比以前还要多!” “哈哈哈,平儿,数年不见,你也俊俏不少,这小脸……,嘿嘿,你躲什么?” “改日我和凤丫头说说,也受用受用你!” “哈哈哈。” “贾蔷,蟠弟,你们先瞧瞧文书!” “我待会再看!” “不着急!” “不着急!”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