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凳子上。 喝着暖热的茶水。 恒王只觉无比舒服。 尤其小神医还在身边,也有人好好说说话了,和父皇在一块,多有压力。 尤其身边一位位兄弟不少,亲情……要说没有,还有那么一点点。 要说有很多,不至于。 今岁! 自己的主要差事就是宣南坊的改造,此外,便是一些闲暇琐碎之事了。 大体,还是宣南坊为重。 那件事万万不能有失,若然宣南坊改造有成,那么,接下来京城其余坊地的改造,自己都会有力! 甚至于此法可以推进天下各省的一些合适地方。 好处多多! 那就是一大作为。 偏偏,昨儿下了一整天的雪,雪势总体而言还不小,年前一些地方有过动工,故而……有些担心,便是前往查看了。 宣南坊有点大,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后来! 觉得不太舒服。 也没睡好! 语落,将手中的茶水喝了大半,更为畅快了。 “……” “殿下,那般事……派人亲自去查探一番不就好了?” “殿下的心意我知道,然……宣南坊主体的改造还未开始,就算有碍,也不为大碍的。” “……” “切脉?倒是有必要!” “……” 好吧。 这倒是很合殿下的性子。 殿下的心思是细腻的,于一些事情的细节关注比较多,当然,全貌也在掌握之中。 那也是先前领差事留下的习惯。 督查水利沟渠,定要一一看过去的,否则,果然有问题了,就麻烦了。 大雪之下的宣南坊,就算有影响,也不算什么,上元节后再统一处理就好了。 殿下的心意……还真是到位。 看着殿下还要喝茶,便是拎过水壶续上。 切脉! 不难。 也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上面,拉过殿下胖胖的左手,便是快速感知脉搏的震动。 “……” “小神医,如何?” 数息之后,恒王询问着。 “殿下勿急。” 秦钟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殿下体态之故,手腕的肌肤略有拦阻脉搏感知。 需要静心细细切之。 “……” 恒王点点头,小神医的医道,自己放心的,也是相信的。 “殿下的身子的确有碍,大体不为紧要事。” “应该是这几日的事情太多了一些,而殿下的入睡时辰不足够。” “以前和殿下说过的,人之精神白日间消耗后,通过睡觉可以弥补回来。” “但……睡觉的时间一般需要三个时辰以上。” “如果睡觉时间很长,自然就弥补回来了,而殿下的精气神无疑没有弥补回来。” “如此,消耗的大于所弥补的……,精神自然短缺,人体脏腑自然会有变化。” “而殿下平日里难有那样的消耗,是以,会明显感觉身子不适。” “至于调理……很简单!” “今儿回府之后,好好泡个热水澡,再稍稍喝点安神的汤药就行了。” “早点睡,就可慢慢恢复了。” “当然,饮食也要跟上,相对清淡一些就好了。” “等殿下觉身子无碍了,再大快朵颐也不迟。” “……” 近百个呼吸之后,秦钟才缓缓松开手掌,迎着殿下看过来的目光神态。 笑语应之。 没有大碍。 不需要担心。 “不需要吃一些滋补养神的东西?” 恒王喝了一口茶水。 小神医所言自己是相信的,只是……是否太简单了一些,既然精神有些损耗,喝一些滋补的补回来不就行了。 应该更快一些吧。 “不需要。” “那些东西虽好,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许多问题,人身就可自己调节。” “记得以前和殿下说过,人与生俱来就会神功妙法,许多病患,就算不吃药,同样可以痊愈。” “反倒是,经常吃药后,再得一些病患,身子还容易出大问题。” “就是那般道理。” “人生来就有的神功妙法,通过一些事情是可以锻炼、加强的,就如殿下现在的精神有缺,好好睡一觉,就可恢复了。”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可使用这样的法子。” “若然现在就服用珍贵的滋补养神之物,那么,以后再遇到类似问题,不喝就不行了。” “喝的多了,人身就习惯了,那种滋补养神的东西就会失去效果。” “……” 秦钟从凳子上起身,也倒了一杯茶水喝。 实在是这个地方有点冷。 毕竟是露天的。 陛下那些人在远处的水榭,屏风都准备好好的,火炉也都准备好好的。 还真是……无话可说。 “嘿嘿,本王听你的。” “今儿回王府好好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 “宣南坊的事情,虽说派人前往也可巡查,本王还是忍不住想亲自瞧瞧。” “若非这几日太忙碌的缘故,也不会精神有缺。” “……” 恒王以为然。 小神医说的很有道理,尤其,一些话语是那位异人说的,那就……更有道理了。 别的不说,就是吃药吃多了,最后吃药都没用,这件事……自己还真可以确认。 周王叔都说……让他们不要年岁很早时候就吃那种助兴的丹药,否则,三十岁后……吃丹药也没用了。 那就……。 那就……一件悲惨事了。 “见过诚王殿下!” “见过诚王殿下!” “……” “见过诚王殿下!” “……” 秦钟欲要同恒王继续说道什么,忽而有觉,视线一转,落于一处,似乎……又有人来了。 诚王殿下。 他怎么来了,只得近前行礼。 “诚王兄!” 恒王也是有感,放下手中杯盏,呼吸一口气,从凳子上起身,拍了拍大肚腩,缓步走了过去。 “哈哈,无需多礼。” “小神医!” “秦钟!” “先前称你为小神医,或可无碍,现在称呼你小神医,颇有些失礼了。” “秦钟,你的表字为何?” “康弟来这里偷懒了?” “……” 诚王! 相貌堂堂,身材挺拔,仪容多俊雅,神态多俊逸,身穿一袭淡蓝色山河湖海细纹密布的五爪衮龙服。 束发金冠,踏靴而来。 于那几位宫廷画师摆摆手。 便是看向恒王和另外一人。 爽朗一笑,自生亲近。 言谈笑语,更为趣然。 “诚王兄见笑,我身子胖了些,在这里稍稍偷懒。” 恒王双手轻抚大肚腩,略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诚王殿下,小臣表字鲸卿!” “……” 诚王! 不得不说,诚王生的的确好,绝对称得上俊俏,再加上天潢贵胄的身份,动静之间,无言的尊贵弥漫开来。 那种感觉……可以感受到。 相对而言,恒王殿下就弱了一些。 诚王殿下的身世也好,其生母是皇后娘娘,论其尊贵,同如今的太子殿下相比,都不为逊色。 陛下对诚王殿下也很看重,多有分派紧要的军国重事,这一点……也非恒王殿下可比。 表字? 自己的表字……诚王殿下不知道? 无论知不知道,应语是有必要的。 “鲸卿!” “鲸。” “海中大鱼也,史书之上,也有王侯之象。” “卿!” “史书之上,公侯高爵之下,便是卿,卿之下,才是大夫、士等人,亦是高位之人。” “表字鲸卿!” “秦钟,可见你父秦业于你的期许和期待。” “鲸卿!” “本王觉这两个字也很适合你。” “你近来整理的《三国》书稿,本王也有一观,甚是精彩,不愧是小说一道的大师之人。” “那几首曲子也很好。” “刚刻印在报纸上的那一日,本王就命人快速习练演奏了,虽不知那些人将曲韵真髓演奏出来几成,本王已觉惊艳!” “鲸卿,你的才学,令人惊叹!” “尤其母后很喜欢你作的那首《女儿情》,曲子的韵律很不错,词曲文字虽怪,也别有意思。” “惜哉,母后有言,若是能得作曲之人亲自点评抚正就好,那首曲子当更为圆满。” “鲸卿,如若可以,待会母后让人演奏那首曲子的时候,还望你多多品评!” “难得母后喜欢一首曲子。” “若可,本王喜不自胜!” “本王先有礼了!” “……” 诚王殿下多有赞叹赞誉之言,更为双手拍合,目光落于面前的青袍翰林官员身上,不掩饰欣赏之意。 秦钟! 秦鲸卿! 数年来,多有听到他的名字和事迹。 只是此人为学业、举业之故,多在城外读书,今岁恩科会试,一举点中殿试探花。 年岁还不到十四! 现在应该十四岁了。 国朝定鼎以来年岁最小的探花! 若只是如此还没有什么。 读书厉害没有什么,经义文章厉害也没有什么。 关键,此人才干优长! 不是一般的才干,不是一般的干才! 短短数年,京城之内,落下那么多的营生,还都是异常红火的营生。 据下面人的判断,一岁所赚不会少于百万两银子! 短短数年就做到那一步,就算是有靠山的缘故,然……京城之内,有人比他更有靠山,更有家世。 却做不到那一步! 真正的范蠡陶朱之才,尤其一些营生……自己都有些眼热,实在是赚银子。 …… 若只是落于营生商贾之道,还太小了一些,他……似乎也不为在意钱财。 干才上,更为惊艳! 比如眼下跟前这个胖子正在施为的三十六坊改造之事,就是此人提议建言的。 那份规划文书,自己也有一观。 实在是大才! 这等才学……更非寻常人可有。 此人现在还真不一般了,他老师刘延顷还是如今父皇极其看重的御前军机大臣。 出身又是白石书院。 似乎又和城中的宁荣两府有不浅关系,宁荣两府固然不如往昔,但宁荣两府不只是宁荣两府。 心神有动,细细端量面前的秦鲸卿! 他十四岁! 从个头身量来看,还真看不出来,却也不算什么,世间有人生的比别人快不算什么。 模样也的确很俊俏。 常来自己府上的那个李乐山……模样也不错,对比之,各有千秋。 那个李乐山,过于柔了一些。 秦鲸卿! 给自己的感觉更胜一筹! 长乐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