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烈虎被带到韩远面前时,韩远见到苏烈虎那空洞的右眼,心里也是一阵叹息,但情况又比他预想的要好,他以为苏烈虎此时应该是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神阙,巨阙被封了吗?难怪气息这么虚弱!”看着地上只剩半口气的苏烈虎,韩远心里想道。 “还行,至少还留了口气,好过带回具尸体回京。”韩远微笑道。 姜哲丰也没有想到苏烈虎仅仅是瞎了一只眼,他原以为苏烈虎会缺胳膊少腿的被抬进来,怎么今日鲁老爷这么心善?面对自己的杀子仇人,竟然只是让其瞎了一只眼! 姜哲丰想错了,鲁老爷只是先让苏烈虎尝一点苦头,他不会一开始就让苏烈虎痛不欲生,在知道苏烈虎被抓了后,鲁老爷便已经计划好该如何折磨苏烈虎了,而且他不会让苏烈虎死的太快。 “此人嘴硬的很,在我这里问什么都不说,看来去了城门司,被好好的照顾了一顿!”姜哲丰说道。 “没事,嘴再硬,到了京城,自然有办法能让他开口。”韩远走到苏烈虎旁边说道。 他轻轻踢了一脚苏烈虎,发现他毫无反应,于是便又说道:“既然人已经带到了,那我也该早点出发了,京城那边正等着我回去呢!” 听到韩远要走,姜哲丰连忙挽留道:“独孤兄弟这就要走了?我已经安排好午饭了,要不先吃完饭再走?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吗?” 韩远拱手谢道:“多谢姜大人的好意,不过我身上还有任务在身,实在不敢耽搁,得赶紧回到京城才是;至于吃饭之事,这次便算了,等来日姜大人到了京城,我做东与姜大人一醉方休!” “这哎!独孤兄弟怎么如此着急呢?虽然有任务在身,但也不至于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吧?”姜哲丰又说道。 韩远只得微笑的小声道:“姜大人,吃饭之事是小,但若是让美人等久了,恐怕大事不妙啊!” 韩远说完,又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提醒姜哲丰;在刚才感知苏烈虎气息的时候,韩远便发现有一女子在城衙卫的房间内,而且房间里还残留着姜哲丰的一丝气息,加上姜哲丰刚才衣裳有些凌乱的样子,不难猜出韩远在城衙卫门口等候时,姜哲丰正在房间里跟女子亲热。 姜哲丰闻言,又见韩远的模样,脸上不禁有些尴尬之色,他抱拳说道:“既然独孤兄弟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再挽留,只望下次入京时,独孤兄弟还认我这个老哥!” “那是自然,只要姜大人入京,我一定亲自招待你。”韩远也抱拳回道。 随后姜哲丰便送韩远出了城衙卫,见韩远没有马,而且又要带着苏烈虎,于是他便命人找来一辆马车送给了韩远,并一再强调等他入京时,韩远一定得请他喝酒。 韩远自然是点头答应,并与姜哲丰保证,到时还会介绍张圣与铁河跟他认识,这让姜哲丰差点乐的合不拢嘴,并不停的谢着韩远。 “好了姜大人,我该出发了,你也该回去了!”韩远说道; 接着又小声对姜哲丰说道:“再不回去,姑娘真等急了!” “哈哈!那祝独孤兄弟早日抵达京城,一帆风顺!”姜哲丰抱拳笑道。 韩远没有再回话,微笑的对着姜哲丰抱了一拳,随后城衙卫的人将苏烈虎放在马车上后,韩远便驾车离开了。 看着远处的马车,姜哲丰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仕途有望啊!”他在心里欣喜道。 出了翎安城,韩远便喂了一粒疗伤丹药让苏烈虎吃了下去,并用脉力将其神阙跟巨阙的钢针给逼了出来,战者这两穴位一旦被封,很难靠自己将其逼出或是拔出来。 两根钢针刚拔出来,苏烈虎的气息明显强盛了不少,体内的气脉之力也开始流转了起来,并在慢慢的治疗其身上的伤势。 傍晚时分,姜哲丰容光焕发的来到鲁府,今日不仅美人功夫好,而且又有韩远的承诺,这让他心情无比的愉悦。 此时鲁府还未到晚饭时间,询问到鲁老爷正在书房,姜哲丰便独自过去了。 “咚咚!” “义父!”姜哲丰敲了门后站在门口说道。 “进来吧!”鲁老爷在房间里说道。 姜哲丰进了房间向鲁老爷请过安后,鲁老爷便直奔主题,问道:“说吧!那个灵师是什么来头?” 姜哲丰回道:“此人身份不一般,表面是诸星楼的人,但他还有一层身份,便是羽霖之人;义父您可能不清楚,羽霖乃是为陛下培养贴身侍卫的部门,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天赋异禀之人;为了保密,很少有人知道羽霖的存在,若是外人,我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他为何会对苏烈虎感兴趣?”鲁老爷又问道; 于是姜哲丰便将事情的缘由通通说了一遍; 而鲁老爷拍案而起道:“你让他把苏烈虎带走了?你怎么断定他所说的一切就是真的?” 看着突然暴怒的鲁老爷,姜哲丰没有丝毫慌乱,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看鲁家脸色行事的小师爷了。 “他的腰牌以及能说出另一个羽霖的名字,而且他还知道张圣与铁河,我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是苏烈虎的同伙,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姜哲丰说道。 “预谋已久!预谋已久啊!哲丰,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信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你怎么确定司马长风两人不是被他跟苏烈虎联手杀掉的呢?听信片面之词,竟然让苏烈虎被他给带走了,实在是愚蠢!”鲁老爷大怒道。 而姜哲丰却只是淡淡几个字:“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现在立马去城门司,询问一下那辆马车是从哪里离开的,快点!”鲁老爷吩咐道。 一个小时后,得知韩远是从南门出去的,鲁老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并指着姜哲丰骂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如此相信他人,现在好不容易布局抓的人又跑了,你说说该怎么祭奠达儿的在天之灵?”鲁老爷厉声说道。 想起白天韩远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给自己画了几个大饼,姜哲丰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随即转身往屋外走去,并冷冷说道:“我这就派人去追,就算是灵师,我也要让他死!” 鲁老爷此时也在气头上,他之前放走苏烈虎,以为姜哲丰遇上了什么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骗子,三言两语的就让姜哲丰乖乖的让其带走了苏烈虎,这样的失误,若是放在以前,早就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姜哲丰一出门,鲁家的管家便走了进来; “派人去告诉王家一声,苏烈虎又逃走了,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不会蠢到再自投罗网了,让他们安排些人手,跟着城衙卫的人一块去追。”鲁老爷对走进来的管家说道。 “是。”管家说道。 韩远驾着马车行驶的并不快,因为他认为姜哲丰不会对自己起疑心,毕竟羽霖的玉牌可是真真切切的,是他从张圣那里要来的;他知道一路上肯定会有官员或多或少的为难,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便提前让张圣将玉牌给他了。 到了上半夜,车厢里的苏烈虎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于是韩远便将马车停在了路边;进入车厢后,苏烈虎已经自己坐了起来,他警惕的看着韩远,下意识的想摸身上的刀,却发现腰间空无一物。 “你是谁?这是要带我去哪?”苏烈虎问道。 韩远微微一笑,他坐到苏烈虎的对面,大有深意的说道:“去之前肯定就知道对方有埋伏,为何仍旧要去自投罗网呢?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吗?” 苏烈虎有些糊涂,他不认识眼前这人,但他说的话却是在指他去刺杀王家少爷之事,而且他现在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敌是友,虽然身上的钢针已经被拔了出来,但他现在伤势严重,能坐起来,已经是废了他很大的力气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努力修炼也行,或过个一年半载等对方放松警惕也行,却偏偏要挑着对方十分警惕的时候去刺杀,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情深义重呢?这是第二次救你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希望你能想清楚,究竟是与对方一命换一命,还是说报完仇全身而退的好!”韩远说道。 “第二次?你是?” 苏烈虎看见了韩远身上的佩剑,那熟悉的碎布条包裹的长剑; “恩公,您是独孤恩公!”苏烈虎激动道; 刚说完,脸上又露出狰狞的表情来,想必是刚才太过激动,又扯到某处伤口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王家的麻烦,所以在城里等了你几天,没想到你还真的愚蠢到去送死,哎!”韩远摇头道。 “我知道有埋伏,但是一想到阿花被他们折磨死了,恨不得立刻手撕了王家小子,哪怕丢掉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苏烈虎咬着牙说道。 韩远从怀里拿出一颗疗伤丹丢给苏烈虎,苏烈虎接住后道了声谢便吃了下去; “所以冲动的后果便是,你想杀的人没死,自己却差点丢了命,你觉得阿花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吗?阿花如果也是爱你的,他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过我们作为男人,这个仇必须得报,前提是杀了他,自己还得好好的活下去,这才叫报仇明白吗?像你那样就是送死。”韩远又说道。 “我明白了恩公,多谢您的开导,我不会再冲动了。”苏烈虎看着韩远说道; 随即他又抬头看向车顶,喃喃说道:“阿花,对不起,是我不好,怪我实力不够,不能马上为你报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那小子活太久了,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想明白就好,就在这里休息吧,等天亮了再赶路!”韩远说道。 苏烈虎点点头,但他仔细看着韩远的脸,有些犹豫的问道:“不过恩公,您这容貌是易容了?” 韩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微笑道:“人在江湖行走,总得有几副面孔,这样才安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