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单心闻言急忙问道:“罗兄弟,你怎么会从城门司出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罗却微微一笑摇摇头解释道:“其实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找在下了解一些情况,可能因为下午在茶楼里齐家主您在场,朱大人不方便询问所以才请在下去城门司一趟。” “哎!这朱大人明知道罗兄弟你是功运师,怎么还能怀疑到你呢!我看他真是因为找不到凶犯开始有些慌乱了。”齐单心说道。 “其实我十分理解朱大人,毕竟他所做的不过是为一方百姓的安全,是谁也不会容一个穷凶极恶的山匪躲藏在城里;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希望能让我遇见此人,这样不仅能为百姓们除去一个祸害,也能让自己积一些功德。”那罗微笑道。 “是啊!此子不除,别说朱大人他们心急如焚,就连城里的百姓都惶恐不安。”齐单心感叹道。 那罗与郭振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因此见到齐单心这副担忧之色,也是不得不佩服这老狐狸的精湛演技。 “家主,上菜了。”门外老黑的声音传了进来。 “让他端进来吧!”齐单心朝门口说道; 接着又对那罗说道:“不说此人了,咱们先吃饭,不要让这事影响了我们的食欲。” 没多久,一桌子的饭菜都上齐了,齐单心又让小二将自己存的好酒给拿了一坛子上来。 “罗兄弟请随意。”齐单心招呼着那罗动筷。 那罗常年四处游历,也不是客气之人,朝齐单心微微颔首,接着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这毫无礼数的样子也让齐单心看傻眼了。 似乎察觉到齐单心异样的眼光,那罗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微笑道:“让齐家主见笑了,因为苦修的缘故,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所以便落下个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望齐家主见谅。” “理解理解,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安排小二再准备一些。”齐单心说着便准备喊门口候着的老黑。 “够了够了,多谢齐家主。”那罗急忙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那罗放下筷子喝了口水,随即拿起酒杯说道:“我吃饱了,多谢齐家主款待。” 看着桌上被席卷一空的餐盘,齐单心也是略微吃惊,那罗这饭量可快赶上战者平日里的饭量了。 这其实还是跟那罗平日里的生活习惯有关,习惯性先吃饱,以免不知道下一顿何时才能吃。 “罗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顿酒菜,这可远远比不上与罗兄弟相识一场,并且罗兄弟下午在茶楼的一番话让老夫收获颇多,也不是这一顿酒菜可比的,所以还是老夫占了便宜。”齐单心微笑道。 那罗闻言,也不再与齐单心谦虚,说道:“今日时间不早了,齐家主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在下便来府上为您讲述道法。” 随后郭振兴又与齐单心寒暄了几句后,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与齐单心两人分别后,那罗与郭振兴走在回郭府的路上,那罗询问道:“郭公子,齐府发生的事情你了解的多吗?” 郭振兴侧过脸看向那罗,他问道:“大小事都听闻过一些,不知道那兄想知道什么?” “那就讲讲这几年内齐府发生过的大事吧。”那罗说道。 “这几年的?那容我想想。”郭振兴拧着眉说道,随即便开始回忆起来。 过了好一会,郭振兴才开口道:“最近这一两年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要说大事的话四年前齐单心儿子齐瑞的死能算得上蓝洲城的大事了。” 这个事情那罗下午在茶楼听齐单心有说起过,不过他并不清楚具体细节,于是便看向郭振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次的事情也是很突然的,以前我与齐瑞虽说不上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偶尔也会在一起玩乐;他出事前几天还跟我约好了过几天一起外出游玩,但后面却等来了他投井的消息,说实话我到现早还不能理解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投井,因为他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想不开。”郭振兴说道。 听到这里,那罗便询问道:“他投井的原因是什么?” 郭振兴又回忆了一下回道:“我记得好像是说齐单心将他锁了起来不允许他出门,原因似乎是因为齐瑞好像不打算继承齐家家业,并且还跟齐单心大吵了一架,因此齐单心便把齐瑞给锁在自己的院子里,之后没两天齐瑞就投井自缢了;齐单心也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将近半个月才下床出门见人,而且嗓子也因为痛苦的哀嚎导致声音都变了。” “声音变了?你是说齐单心以前说话不是现在这声音吗?”那罗问道。 郭振兴点点头:“有人听齐府的丫鬟说齐单心那半个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表情麻木的躺在床上看着房顶;而且据说齐单心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有人说这是伤心到一定程度了,眼泪根本就流不出来,不过这些并没有得到证实。” 那罗听完后心里有了一定的猜测,于是又问道:“那你是否还记得在齐瑞出事前,齐府是否有去过外人?” “外人?好像并没有什么” 郭振兴说到一半,接着立马一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还确实有,那兄你不问我还真想不起来,因为这个人总共在蓝洲城呆了不过三天,但后来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人清楚。” 那罗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问道:“可还记得此人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这我还真没印象了,毕竟我都未曾见过此人,只是齐瑞当初跟我说过一次,他说他新认识一位朋友,此人不仅见多识广,而且讲的江湖上的一些事极为有趣,并且还说要介绍给我认识;我只记得此人不是大夏之人,具体是哪国的忘记了,具体叫什么真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叫雷什么来着。”郭振兴挠着头回道。 “雷观鸣!”那罗突然说道。 “对对对,雷观鸣!就是雷观鸣!”郭振兴兴奋说道,但马上疑惑的看着那罗问道:“诶?那兄怎么会知道此人的名字?” 那罗没有回话,这雷观鸣便是他从入城登记记录里面抄下来的姓名之一,如此看来这齐单心真正的姓名便叫雷观鸣,就是他取代了齐单心的身份。 见那罗没有回答,郭振兴也没有多嘴去问,随后两人便回到了郭府。 “郭公子你先进去吧,我去办点事情待会再回来。”那罗说道。 郭振兴看着他点点头说道:“我待会与管家说一声,让他在里面等着你。”至于那罗到了郭府门口了突然要去办事,这其中的原因他知道就算他问了,那罗也不会告诉他,因此他也识趣的不去开这个口。 “不用,麻烦郭公子去请彪哥在门口等在下即可。”那罗想了会说道。 郭振兴闻言眼神有些困惑,但还是说道:“行,那我便去跟她说一声,至于她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我可管不到她。” 那罗微微颔首,随即便往郭府的后巷去了,郭振兴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后便进了府。 朱仕茂一个人坐在废弃的亭中,他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这深夜的微风让他感到有些寒冷;虽然如今天气正在慢慢的暖和起来,但夜晚的温度还是比较低,加上时不时刮来一阵微风,他有些懊悔当时怎么不与那罗商量好一个确切的时间,这样他也就不用提前来的这么早了。 “朱大人,久等了。” 这时朱仕茂听闻那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急忙回过头,见那罗已经走到了亭子外。 朱时茂不禁抱怨了一句:“你可算来了,这晚上太冷了,快领我去见郭二少爷吧!” 而那罗微微一笑并不急着离开,他看了眼有些微微发抖的朱仕茂,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片刻后,原本脸庞有些吹的发白的朱仕茂脸上又恢复了红润的气色;他明白这是那罗给他体内注入了一丝气脉之力,让他能暂时的抵御这寒冷的夜风。 “多谢,不过为何不进府里说?”朱仕茂说道。 “再等等吧,现在郭府里的下人都还没有休息,朱大人这会进去被下人看见传出去了恐怕会让人生疑。”那罗说道,随后他用手拍了拍石凳上的灰尘坐了下去。 朱仕茂见此便又重新坐下了。 坐下后,那罗又说道:“冒充齐单心的养痋人已经弄清是谁了。” “是谁?”朱仕茂急忙问道。 “就是那个叫雷观鸣的陵国人。”那罗回道。 “雷观鸣?你是怎么知道的?”朱仕茂又问道。 “当然是问郭大少爷了,而且听郭大少爷讲述了齐瑞的死,在下隐隐觉得这其中应该还藏着秘密。”那罗说道,随即便将郭振兴与他说过的又重新讲述给了朱仕茂听。 若是在今日之前,朱仕茂并不会觉得有何问题,但如今一听,他便皱眉沉思起来;许久之后,他抬起头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齐瑞死后,这雷观鸣便取代了齐单心?” 那罗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齐瑞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当时真正的齐单心也在当天被杀害了,以及后面所谓的声音因过度哀嚎而变了,也不过是虚假的谎言罢了;并且那半个月他一直未出门的原因便是在等脸皮上的伤口愈合。” “就算如此,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吗?为何我从未听到有关此事的传闻呢?”朱仕茂说道。 那罗摇摇头:“肯定会有的,不过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一定是早就有了计划;在下猜测现在齐府的下人应该都是在齐瑞死了之后换掉的,朱大人你可以找人确认一下看是否如此。” “那齐单心的女儿呢?她总不可能没有发现吧?哪怕这雷观鸣装的再像,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作为女儿的她应该能察觉出来吧?”朱仕茂又说道。 “她知道又或许不知道。”那罗饶有深意的回道。 “罗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仕茂不明白的问道。 那罗没有多余的解释,而是看了眼身后的郭府说道:“下人们应该已经回屋休息了,朱大人我们进去吧。” “你” 朱仕茂刚开口,那罗便已经起身往巷子外去了,因此他只得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郭府正门,丧彪正站在门外等候着,见到那罗领着朱仕茂到来,丧彪先是疑惑的看了眼那罗,随后便朝朱仕茂抱拳道:“见过朱大人。” “无需多礼,赶紧带本官去见郭二少爷。”朱仕茂促催道。 丧彪闻言眼神更加疑惑的看向那罗;而那罗只是微笑道:“带路吧,我与朱大人找郭二公子有事商谈,此时郭二公子应该还未休息吧!” 朱仕茂在蓝洲城的威望还是有的,而且为官之道也算是正直;加上下午郭攸升跟她说可以信任那罗,因此她也没有多问,便打开门领着两人往郭攸升的院子去了。 果然院子里如那罗所言那样,下人们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只剩下一些府里的侍卫在巡逻,不过这些侍卫都是丧彪他们的人,因此倒也不怕他们会将事情说出去。 来到郭攸升的小院门口,丧彪拦住了两人,她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两位,还请在这里等候片刻,我进去与少爷禀报一下。” 不过片刻,丧彪便出来请两人进去。 见到院子中央披着厚厚外袍的郭攸升,朱仕茂这才彻底的相信了那罗的话。 走近后,朱仕茂便叹息说道:“哎!郭二公子,你可是害苦了朱某啊!” 郭攸升连忙抱拳躬身道:“还请朱大人恕罪,在下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相信那兄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了大人,请大人谅解。” 朱仕茂便闻言便看向那罗,他说道:“那兄?” 那罗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真实姓名叫那罗,因为担心齐单心从在下姓名中察觉异样,便谎称自己叫罗那,望朱大人见谅。” 朱仕茂闻言,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