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木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周身晕了一层神圣洁白的光。
这场景就好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他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忙完学生会的事情后,就坐在池塘边的紫藤花架下等着他下实验课。
而他每次都是静静的站在她面前,帮她遮住刺目的阳光,等着她自己醒过来。
她醒来后也会扑到他身上,不满的吐槽着他的课太长。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蹁跹,当年的一切已乘着白马去往不知名的方向。
此刻的他们也只能也只笑着说一句,“好巧。”
何嘉木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微微笑道,“这么久不见,你变化挺大的,身上的戾气都消失了。”
丁苘苘抬了眼看着他,发现他还是当年的那副模样,温文尔雅、丰神如玉。
她也笑了,“嗯,借您的光。”
成功的看到他的脸色变了,丁苘苘在心里叹口气,她其实不想这样说的,但是好像受沈世昂的影响,已经说不了太昧心的话。
诚然,这就是她想对他说的,当年一事,她放弃了多年的梦,也因此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可是过了这么久,他现在就坐在她面前,除了心里有轻微的失落外,再无别的感觉。
何嘉木很快就缓了过来,面上依旧带了浅浅的笑,就那么坐在那里,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丁苘苘看着眉眼如初的少年,身着白褂,气宇轩昂的样子,也是突然之间就顿悟了,不过是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她竟真的守住了,也是到现在,她才觉得,她是真的傻。
看着面前的他,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值得吗?”
何嘉木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长吁了口气,“我结婚了,前两天她刚生了孩子,女孩。”
丁苘苘心里一惊,“恭喜。”
之后又陷入了寂静,良久,为了缓和气氛她又问道,“妈妈身体怎么样,天热,要照顾好。”
何嘉木听她这么说,坐直了身子,眼睛看向地面,“她身子还不错……她…也是家里那边的人,同事介绍的,也在这个医院工作,毕业之后就结婚了。”
丁苘苘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略微尴尬的道,“这样啊,那挺好的。”
纵使刚刚再平静的心,这会儿也已经乱了,那个女人不是学校的那个,而是毕业之后才认识的,最关键的是他们毕业就结婚了。
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很乱,右臂上密密麻麻的似针扎一般的疼。
猛地站起来,托住自己胳膊,“那个,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带我向她问好。”
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急急忙忙的往住院部跑。
可是他的声音还是落进了她耳朵里。
“丁苘苘,过去那些就让她过去吧,已经毫无意义了,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过。”
丁苘苘脑袋很乱的回了病房,躺在被子里不愿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当你偶尔还在想起当年的那人时,那人已结婚生子,生活美满。
最终,承诺终究是成就了别人。
原来毕业就结婚,不过是当年懵懂无知的情侣们所做的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对了。
沈世昂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脚步放轻走到她床前,看着她只留了半张脸在外面,鼻头红红的,衬着莹白的肌肤,越发显得可爱。
他伸了手轻轻的捏住她的鼻子,看着她的脸慢慢的变红,接着慢慢转醒,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
刚开始还有些迷糊,没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直到感觉胸口闷闷的,才想起来是自己骨折的胳膊压在上面造成的。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帮我把床摇起来吧。”
沈世昂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之后走到床尾将床摇起来,又将自己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放在她腰后。
“睡了一上午?”
“哪有,我还去小花园转了一圈呢。”
沈世昂坐在她床边,帮她把胳膊整理了一下,“快要一点了,去吃东西?”
丁苘苘点点头,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沈世昂也不在意,只当她还没睡饱,他扶着她下床,帮她把衣服穿好。
丁苘苘也没注意他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个支架,两边系的有绷带,他将绷带缠在她腰上,那个支架正好在胸口下端,和胳膊齐平。
她试着将胳膊放在上面,发现既不勒腰部,还能减轻脖子的压力。
“沈世昂,你打哪里弄来的好东西?”她有些惊喜的望向他。
沈世昂一边帮她调整,一边说道,“公司旗下的康复理疗器械那里的,现在还没投入使用,正好拿你做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