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剑宗,论道坪。
千江夕月会的初衷只是赏月论剑,而后人们总会在岁月的流逝中赋予它更多的意义。比如现在,三宗掌门齐聚一堂,面色严肃,商议如何对抗魔天都。
千江剑宗千江月
忘忧谷忘海棠
万海剑域段无峰
他们中间,还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面容枯槁,却自带安详,周身佛光熠熠,正是闭关多年的五明佛国观音院首座枯镜大师,昨日赏月时未见,今日又不知为何突然现身。
都是瀚海世界入神境的宗师巨擘,这样的场合,慕秋寒感到非常拘束。
因为玉清真人缺席了千江夕月会,慕秋寒在一众掌门之间,感到压力山大。
“诸位,近来魔天都动作频频,可有应对之策?”,千江月作为东道主,说起了众人最不愿意面对的话题。
众人都心知肚明,想要凭借百年前的青山之定,就想让野心勃勃的南和蜗居在荒北冰原,无异于痴人说梦。
“荒北冰原南下,千里之遥,天堑众多,恐怕没那么容易”,段无峰说到,“即使南和真敢南下,又有何惧也?”
“匹夫之勇!”,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华服公子轻摇折扇,缓缓而来,不是渊国太子李宥安又是谁。身后跟着儒世打扮的伊祁,面无表情的张瑞之和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
段无峰非常生气。入神境的宗师巨擘,天下第一大宗万海剑域的掌门,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小子称作“匹夫之勇”,怎么可能不生气?眨眼之间,一道凌厉剑芒向声音来处疾疾袭去。
这剑芒不强不弱,弱了显不出宗师气概,强了又没有宗师风范,段无峰拿捏的非常好。
“嘭!”,张瑞之挡在了太子李宥安身前,身形微动了半步。
千江夕月会是七宗的大事,守卫极其森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进入千江城,来到论道坪的,众人无不十分疑惑,而这当中最疑惑的当属千江剑宗的掌门千江月了。
千江月神识疾扫,发现四人中除了刚才出手的张瑞之和头戴面具的男子,另外两人竟然毫无修道根基。
修道门派为了和凡世减少交往,像七宗这样的大门大派,往往都设有阵法禁制,凡夫俗子看不见也找不着,而这四人却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自己竟然无丝毫察觉,实在有损千江剑派的颜面。
“黄口小儿,报上名来。我千江城禁止重重,无人指引,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千江月一脸不悦的问道。
“我乃渊国太子李宥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千江城建在我渊国的土地上,我为何不能来?”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七宗与三国的关系错综复杂,三国国教与本国朝廷同根而生,在国内享有极高的地位和礼遇,即使皇帝见到这些宗师掌门,也要礼让三分。比如玺国国教苍山风谷,在玺国享有崇高的地位,雪主更是说一不二。
其他四宗更是独立于三国之外,数千年来与各国朝廷从不来往,千江剑宗就是独立的宗门之一。
“莫说你一小儿,就算是三国皇帝来了,在我面前也不敢说出这等狂妄之话。我们修道之人,超脱尘世之外,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予尔等计较。否则,一剑荡平你上京城,又有何难?”,千江月显然极为生气。
“太子殿下,修道界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啊。朝廷走朝廷的阳关道,修道界走自己的独木桥,互不干涉,岂不美哉。回到上京,享受人世间的繁华富贵不好么”,忘忧谷谷主忘海棠劝到,“枯镜大师,你说是么?”
五明佛国是渊国的国教,在渊国的地位也非同一般。忘海棠如此问道,显然是把观音院首座难住了。
“各位掌座,太子殿下”,枯镜不得已开口,“我奉住持师兄之命,前来参加千江夕月会。对付魔天都,如果没有三国的支持,只是凭借七宗之力,恐怕也力有未逮啊,我想太子殿下今天来此,也正是此意吧。”
李宥安向枯镜微微颔首,“渊国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干涉各宗门事务,既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冒犯之处,还请诸位掌门不予计较。”
“还算说了句人话。刚才你小子说老夫是匹夫之勇,你可有高见啊。说不出来,是要打板子的。”
慕秋寒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也想知道,如果魔天都再次南下,各派有何应对之策。
他静静地看着李宥安,这人虽不是修道之人,却也神采焕发,颇有风范。
“宗主莫急,请先让我为大家引荐一人”,李宥安挥挥手,这头戴面具的男子缓缓摘下了面具,面具之下的脸庞让不少人都大惊失色!
“初南成!”
“竟然是初南成,冥王初广墟之子初南成,他怎么会在这里”,论道坪上顿时议论纷纷。
“你这狗贼,居然还敢抛头露面”,忘海棠首先发难,青山之战,忘忧谷可是有不少人战亡啊。
“忘宗主稍安物燥,我既然敢来,就敢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初南成说道。
“修道界皆传闻,百年前青山大战,是我父亲初广墟挑起的。那我要问各位掌门,百年前各位可有谁,在青山见过我父亲?”
段无峰认真回想了当年青山之战,好像从头至尾确实没有见过初广虚。
却听那初南成继续说道,“自我父亲执掌魔天都以来,始终与中土各派修好,从未行过逾矩之事。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大家一个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