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与张氏在正堂说了会儿话,又约着去后院走走。
路上四月打量着国舅府,处处布置精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显然这里是花了大心思的。
又是离皇城不远的寸金寸土的地方,建了这么大一座宅子,可见富贵。
四月听顾容珩说起过沈皇后的事情,沈皇后本就出身平民,皇帝也不用担心外戚,在赏赐上对沈皇后格外大方。
且沈家族亲里都没有读过书的,能安排在京城内的就安排进了京城,都不过是些不打紧的闲职。
没在京城的,老家里也建了宅子,可谓是一人富贵,全族都享受殊荣。
到了后院一处阁楼上,四月站在廊下往外看,就见着不远处的柳树下,沈承安手里正捧着个什么东西给温心看,温心凑了小脑袋瓜过去,看得出十分好奇。
明夷就老成的站在旁边,负着一只手,像是并不敢兴趣一般。
四月又见着那承安的眼神一直放在温心身上,费力讨好着她。
张氏站在四月的身边看过去笑道:“我家承安一直想要个妹妹呢,可惜我这身子这些年一直怀不上孩子,他来了京城,身边也没个要好的,我又不爱出门,他也独来独往的。”
“想着也是委屈他了,以前在乾县可是不日暮不归家的孩子,脸上脏的跟泥巴里滚过似的。”
“他父亲也不训他,父子两一起被我骂着去洗澡,那时他脸上的笑,可比现在多多了。”
四月听完张氏这话又看向沈承安,少年弯着腰,黑发落在半空,一身清朗。
又见着他捧着的东西像是落在地上了,温心就急急忙忙的蹲下身要去捉,明夷见状也连忙去帮妹妹找。
那处正靠着水池边,沈承安替温心挡在岸边,又低声安慰她,又弯着腰去找。
四月看在眼里,小小年纪临危不乱,又心细又沉稳,比起旁边的只顾着找东西的明夷看起来还要沉稳两分。
四月也不知道找的是什么东西,瞧着应该是会动的,就朝着旁边的张氏问:“承安给温心瞧的是什么?我瞧着温心喜欢的紧。”
张氏就笑道:“应该是蛐蛐。”
“承安之前就喜欢养蛐蛐斗,在乾县斗蛐蛐可从来没输过,这回是拿着自己的宝贝出来跟你家二姑娘炫耀呢。”
“要是没找到,我估摸着他是要心疼一阵了。”
四月笑,莫名的却又想起了自己家的明夷。
自小被父亲管束,别说斗蛐蛐,便是家里来了戏班子唱戏的都不许他去听。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感叹,如承安那孩子那般自由也好。
正感慨着,四月忽见温心跟在沈承安屁股后面找,忽然喊了一声,身子就往前头扑去,连旁边的丫头都没反应过来。
可接着就听一声惊呼,温心从水池边上松软湿滑的地上滑下去,身子就往池子里落。
旁边的丫头吓得脸色一白,跟着弯腰去拽。
四月吓坏了,连忙转身匆匆下下去阁楼。
张氏见状也知道出了事,跟着忙跟在四月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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