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戈不是沈渔的侄子,庄明等人先是一愣,希望又从心底升了起来。
沈戈却很平静,“是侯爷让将军来的?”
听着沈戈这么生疏地称呼祖父和自己,沈存玉的激动被压了下去,直视道,“祖父让我不要去宣州打扰你,我没去,是你自己跑过来的。沈戈,咱俩好好谈谈。”
沈戈侧身,抬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将军请移步。”
江汀村西行三里有座四百余米高的山,朝南的半山腰处有一块凹进去的平台。坐在这避风向阳的平台上,根本感觉不到深冬的寒意,沈存玉随意往地上一座,问道,“你不是沈小岁,但对这江汀村倒挺熟悉,你常来这边?”
沈戈面南随地而坐,抬手指着远处茂密的山林,“我是在那里,跟着一群狼长大的,长大后我才出山跟沈小岁一起去乌沙镇谋生。”
沈存玉顺着沈戈的手指往向密林,半晌才问道,“不记得你父母和家人?”
沈戈摇头。
沈存玉又问道,“你为什么跟祖父说你是江汀村人?”
“我对所有人都这么说,这能省去很多麻烦。我又不是叔祖要找的人,所以我是谁、打哪来又有什么关系?”沈戈脸上挂着温良无害的笑容,声音里也带着笑纹,自以为将心底的情绪藏得好好的。
沈存玉扫了他一眼,却道,“收起你这假惺惺的嘴脸,否则我揍到你笑不出来。”
如玉也不喜欢看他那样笑,可分明很多人都觉得他挂着那样的笑脸,看着满和气的。沈戈想到心上人,心里安稳了些,淡笑道,“将军没听过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存玉瞪了沈戈一眼,“老子乐意。”
自称老子的女人,沈戈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谁让人家是大夏第一女将军,人家想当老子就当老子,想当老娘就当老娘。
沈戈不说话,沈存玉也不开口,两个人就这么靠在石头上听着鸟叫,晒了半晌的太阳。就在沈戈要站起来告辞时,沈存玉又开口了,“你在山林里时住哪,吃什么,有衣裳穿吗?”
这三问,差点没把沈戈的眼泪问下来。
他望着山林把眼泪逼回去,尽量平淡而简要地回道,“小时候吃狼奶,穿羊皮和鹿皮,长大了因为吃不了生肉,母狼就从村里叼食物回去喂我。沈将军,我觉得自己小时候过得挺好的。”
说完,沈戈笼手仰头,一声悠远平静的狼嚎从他嗓子里发出来,传向远方的山林。沈戈嚎完,心情也平静了,转头笑道,“您若问完了,我就先走了。”
坐在地上的沈存玉依旧望着山林,平静问道,“去干什么?”
沈戈没必要瞒着她,“我领了沈小岁的户籍,是来江汀村上香祭祖的。不过我得先去问问沈渔,看江汀村沈家的祖坟还在不在。”
放着自己的祖宗不回去祭拜,反要在这儿拜别人的祖宗?
看着自己的傻弟弟,沈存玉想揍人,“祖父常年在外带兵,直到你一岁是才奉圣命回兴阳驻守。回了兴阳后,他老人家大半时间都待在军营里,没跟你在一块待过几天,所以他老人家认不出你来也情有可原。但咱俩一块待了一年零八个月,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出你了。沈彦义,我们找了你十三年。”
沈戈蹙眉,“将军……”
沈存玉依旧望着远处的山林,“你手上有八个斗。除了左手拇指和右手中指是簸箕,其他八根手指头上都是斗,对吧?”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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