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再说。”沈戈快步回房,打开信封看过后,垂星眸冷静道,“安王世子贺炯明跟随安州查徐露元案的官员一起离开安州,前日已到祁县。”
见沈戈如此平静,邹顺好奇问道,“东家不怕么?”
沈戈坦然答道,“怕有什么用?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听天命。如果贺炯明就是假安自远,那就看他的命硬,还是我的命硬。”
“我沈戈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命硬。”沈戈把信凑到油灯上点燃,然后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祁县的消息都需三日才能送过来,太慢了,咱还是得养信鸽。”
第二日一早,沈戈便把消息送到了林如玉面前。
林如玉也如沈戈一样平静,“等安州的车队到了,我去城门口看一眼,就知道其中有没有假安自远了。”
沈戈趴在桌子上望着林如玉,吐槽道,“贺炯明这个名字还真够难听的,安王一定是缺火,才给四个儿子取了这么多五行属火的字。还有,贺炯明如果常贴着面具到处跑,脸上肯定长了不少大红疙瘩,二妹看一眼就成,看多了会恶心的。”
林如玉点头,深以为然。
十一月最后一天,宣州城纷纷扬扬降下今冬第一场雪。
宣州太守祝蒙桢领着宣州城大小官吏站在城门外,恭迎安王世子贺炯明的大驾。
远远望见亲王世子仪仗时,城门口的百姓忍不住欢呼。
“世子来了!”
“世子到了!”
路边食肆雅间内,围坐在炭火边吃烤栗子沈戈和林如玉对视一眼,起身推窗向外张望。
白茫茫天地间,一队身穿红色盔甲,手举各色各式旌旗的官兵缓缓走来。
官兵四马一行,齐头并进,整齐肃穆,绵延望不到尾。宣州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百姓们都被镇住了,说话都不敢大声。
安王世子的侍卫队持刀操戈,分列左右。一名侍卫正站在林如玉所在食肆前,双脚叉开稳稳站立,手握刀柄抬头,一双鹰眸缓缓扫过食肆紧闭的门窗,落在林如玉和沈戈所在房间的窗户上。
好敏锐的的洞察力。
林如玉摆手示意沈戈躲开,才将窗户关上,然后又小心推开,满脸好奇地向外查看。
见屋里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侍卫松开握刀的手,左移几步,在食肆门前守卫。
林如玉目光扫过两排侍卫,看向远方缓缓驶来的,两匹枣红骏马拉的马车,以及马车旁紧随的十几个亲卫。假安自远的四春随从中硕果仅存的安佳春,不在其中。
“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停在城门口,宣州官员带领百姓们跪迎安王世子,林如玉透过窗,紧紧盯着马车。
朱漆雕花车门打开,头戴金冠,身穿蟒袍,腰束玉带的安王世子贺炯明从车上下来,抬手搀扶须发花白的老太守祝蒙桢起身。
因离得远,沈戈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安王世子贺炯明的侧影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侧影,竟与假安自远有八分相似。
沈戈垂眸,见林如玉紧扣窗棂的小手已在微微颤抖。
扶起祝蒙桢后,安王世子转身,含笑抬手,请众官员和路两旁的百姓们起身。看到他的笑脸,林如玉周身血液瞬间凝固,然后又猛地喷薄沸腾,林如玉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安自远,贺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