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人齐刷刷看着自己,东竹先生捋须,沉稳道,“若咱们的推测为真,安王父子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已是逆天失道。失道者,天不佑。他们百般算计宣州,说明宣州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老夫入三山书院讲学,在宣州扎稳脚跟;贵府依旧全力配合太守赈灾,宣州越稳,咱们越安全,安王府越不敢轻举妄动。”
“安王就此罢手是再好不过,若他们还刚倒行逆施,咱们便借招拆招,抓住证据确凿的罪证后,便秘密送兴阳,交到有从龙之功的武安侯手中。”东竹先生笑容温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你们在观音山救下武安侯之日起,安王父子的逆谋便已经败了。”
“武……武安侯?”林二爷瞪大眸子。
呃……
东竹先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林二爷竟不知此事。
沈戈解释道“之前我也只是猜测,郭神医来了后,我才向邹顺确认了叔祖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告诉伯母和二叔。”
房氏早就猜到了,“叔祖既然没说,定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不要宣扬为好。”
林二爷嘴巴张得大大的,盯着沈戈不知该说什么。沈戈非常照顾林二爷的面子,“我知道时,比二叔还惊讶。”
林二爷合上嘴巴,半晌才道,“所以,咱们家新来的护院们,是……是……武安侯、常胜将军武安侯手下的兵?”
看到二弟惊呆的模样,房氏甚是想念出海未归的丈夫。若是丈夫在这里,必会拍二弟一巴掌,让他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大惊小怪。
沈戈对武安侯万分感激,“武安侯怕假安自远再对咱们不利,所以将他的亲卫留下保护咱们。若不是这些兄弟们帮忙,我也寻不回被人劫走藏起来的赈灾粮,更不可能以少胜多,这么快救出先生。”
一个名叫“底气”的东西,自林二爷心底缓缓升起,直冲大脑,“有武安侯在,咱们还怕他个球!”
被林二爷这么一闹腾,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房氏提醒道,“远水不解近渴,求人不如求己。叔祖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咱们能自己解决的事,还是尽量不要麻烦到他老人家面前为好。”
东竹先生暗暗点头。
在陶家庄时,东竹先生曾听房氏道出“沔州六曹书佐的胞妹”和“宣州药商林家的主母”双重身份,意图震慑恶匪。当时被关在暗室内的东竹先生只闻其声,还以为她是在说大话。今日见识了房氏的谈吐和气度,东竹先生才知为何林家家主去世后,会将偌大的家业交到年纪轻轻的儿媳手中。
林家这位年轻主母,确实非同一般,难怪能教养出林如玉这般出色的女儿。
“历阳山谷的人给安自远报信,他定已知晓是我救出了先生。宣州赈灾粮是被我找回来的事,他很快也会知道。他本就恨极了我,再加上这两桩事,必定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所以,再多一桩也无妨。我已让邹顺偷偷散出消息,把安逢春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
沈戈很是淡定洒脱,“我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有二十多个高手保护,他奈何不了我。”
“安逢春是我杀的。”林如玉岂能让沈戈一人背负所有,“假安自远算计林家在先,遇到沈哥在后。这笔账,我们定要跟他算清楚。再说在假安自远眼里,先生、沈哥你和我林家本就是一体的,他若回来报复,咱们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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