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躲在母亲看不到厨房墙角里,探头探脑窥探。林如玉没有惊动母亲,抓起门边放着的另一柄长刀,无声推开了门。
堂屋廊檐下的灯笼发出光,照亮了林如玉手中的刀身,刀身如镜,幽光映在林如玉的脸上。身着素色衣裳的林如玉缓缓抬起染着大片紫红色胎记的,苍白的脸,眼珠向上一翻,盯着墙头的黑影慢慢咧开嘴角,挂起渗人的假笑。这效果,效果堪比鬼片现场。
“啊————”墙头的黑影惨叫一声跌了下去。
“什么人?”练得气喘吁吁的房氏握紧长刀转向西墙,厉声喝问。
很快,马三叔、沈戈被惊动,起身来到院中。
林如玉装成刚被吵醒的样子,放下刀走了出来,“娘,怎么了?”
见林如玉这般模样,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中的沈戈低头忍笑。房氏压住心慌,尽量平静地回道,“这边院墙外有动静。”
“庙门锁了,外边人进不来,许是后院那仨王八羔子,”刚睡下就被吵醒的马三叔火气正冲,“我去看看!”
“三叔和伯母都在他们跟前露过面了,还是我去吧。”刚退烧的沈戈嗓子还是哑的,但精神头已经恢复了,“对付他们这样的,我有办法。”
沈戈虽年纪不大,但在乌沙镇内可是连地痞无赖都不敢招惹的一号人物。所以不等房氏开口拦阻,马三叔已点了头,“好,戈儿把他们吓唬老实了。”
房氏见马三叔点了头,便提醒道,“这会儿风也凉,戈儿再加件衣裳,戴好帽子。若应付不来就喊一声,我们马上就到。”
“伯母放心。”虽不觉得冷,但沈戈还是听话地回屋,把刚洗净的外裳和帽子穿戴好,出来笑问林如玉,“二妹,房里的刀借我一用?”
呃……
与沈戈一对眼神儿,林如玉便知自己吓唬坏人的一幕被他瞧见了。
瞧见就瞧见呗,笑什么?林如玉眼底也带了笑,回屋取刀交给他。
沈戈提刀出院,发现后院的院门都没关,便径直走近院中,一脚踹开房门进屋,在堂屋椅子上大咧咧一坐,懒洋洋唤道,“都滚出来。”
躲在东厢内的哥仨你碰碰我,我碰碰你,都不敢动。最后还是高二虎扯着脖子喊道,“你算哪根葱,半夜三更不睡觉闯进来想干啥?当我们哥仨好欺负不成!”
“我算哪根葱?”沈戈掏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油灯,懒洋洋道,“滚去问问你们寨里的麻二瞎子,看他知不知道小爷我是哪根葱。”
麻二瞎子是郝连寨内无恶不作的地痞头子,高家哥仨听了这话,心里七上八下更没底了。
见他们不敢出来,沈戈心里更有底了,懒懒散散地威胁道,“别让小爷说第二遍。否则,山下洪水里会多三俱浮尸,你们说,水里多了浮尸,衙门的人问还是不问?”
问个屁!
这会儿衙门在不在还两说呢!
哥仨挤在一块从黑漆漆的东里间走出来,发现来的竟是个半大孩子,高二虎刚要跳脚骂,却被沈戈眼中的凶狠和他手里的长刀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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