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菜园门口,看到里边被踩得东倒西歪的菜秧子,林如玉皱起了眉头。让小阿衡撑伞在石板路上等着,踩着大大的木屐林如玉,进入菜园摘了满满一竹篮茄子。
庙内小小的油罐里只有不足半罐油,林如玉舍不得用来炒菜,便直接将茄子切了几刀,与馍馍一起蒸进了大锅内。
因知道安自远自己做了饭,而沈戈也提起讲过他们晌午会自己做饭,所以这锅馍馍和蒸茄子,都是他们一家四口的。
待把蔬菜粥、凉拌蒸茄子和热气腾腾的蒸馍摆到堂屋饭桌上,几经苦难的一家人终于能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吃顿热腾腾的饭菜了。
这顿饭,四人吃得无比满足。
西院堂屋,安自远阴沉沉看着桌上夹生的蒸饭,和碟子里除了绿还是绿的菜,毫无胃口。
厨房内,守着一盆蒸饭、一大碗拍黄瓜大快朵颐的马三叔见沈戈有点发蔫,问道,“戈儿啊,你这是咋了,咋吃得这么少?”
沈戈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茫然,“许是喝得那两碗粥还没消化,不太想吃东西。”
“别是淋了雨,要闹毛病吧?”方甲寅用手背挨了挨沈戈的额头,“没发烧,兴许是累着了,后晌哪也别去,好好睡一觉再说。”
谁知沈戈这一觉睡下,竟起不来了。
傍晚时分,房氏领着三个孩子来西院送自己做的吃食道谢时,才知沈戈竟发起了烧。
天上还在下雨,此地无医无药,发烧退不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房氏跟着着上火,林如玉也心急如焚。
泪眼汪汪的生子见到林如玉,像是见到了救星,拉着她便往东厢房走,“二姐你快给我哥治一治吧,他都快烧迷糊了。”
生子拉着林如玉进屋时,用手偷偷挠了两下林如玉的手心。正在焦急中的林如玉一愣,心却安稳了下来。
生子这是有病乱投医,女儿哪会治病啊。不过房氏也没拦着,而是邀请脸色不太好看的安自远一起,去东厢房探望沈戈。
房氏进屋一看,就知道沈戈这孩子在发烧,因为他的脸都烧红了。
见到林夫人和林如玉来了,头晕脑胀的沈戈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却因起得猛了,差点栽到床下去,得亏马三叔一把将他拉住,按回了床上。
“小恩公在病中,不必讲究这些虚礼。”房氏抬手虚浮,看他这样也跟着想主意,“我去给小恩公煮一碗姜糖水来。”
从小到大只受伤没生过病的沈戈,真没觉得现在着状况是大事儿,不过他一开口,声音却比平时哑得厉害,“我已经喝了姜糖水,发一发汗就能好,有劳伯母担心了。”
站在旁边的安自远,看看满脸担忧的林夫人,又看看与林如玉年龄相仿,模样又十分出挑的沈戈,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此人,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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