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假这个词在绣楼里广而流传,整个绣楼里的女子都沸腾了。
她们从前不敢想女子能在县城里找到体面的活干,还能干一辈子,就连在家生孩子都能有六个月的底薪工钱拿。
这简直就像是在梦里。
以前都是进那些有钱人家的府里做丫鬟,被人打骂还会吃不饱,更要小心被府里的男人看上侮辱。
绣楼里的规定很快在县城流传开,有人觉得生了孩子就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有人觉得生了孩子做月子还有工钱,是天上掉馅饼。
只要不犯错被绣楼辞退,这就是一份能养活自己的活,绣楼里的女子做事越发卖力。
东西两条河道都在修葺,西边的纺织厂已经建成,绣楼开始征收今年最后一批蚕茧。
丰谷县今年种桑养蚕的农户并不多,只两天就已到尾声,钱嬷嬷带着十个健壮的婆子将蚕茧一袋袋运到纺织厂,临走还不忘嘱咐,“仓库里要仔细些,把水缸都灌满水,晚间也要守好,可别叫人钻了空子,这些都是最怕火星子的。”
一个婆子憨厚地笑,“钱管事放心,我负责仓库值守,都是睡在仓库外面的,我还养着一只猫,就是一只老鼠都不放进去。”
钱嬷嬷多看了这个婆子两眼,不错,是个想得周到的,“往后一个月多给你三十文,算是你家猫的工钱。”
婆子欢欣鼓舞,一只猫都有工钱,“唉,好好,多谢管事的。”
“人呢?蚕茧还要不要了?”门口传来老汉的叫喊,钱嬷嬷出门,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一身脏兮兮的,赶着一个牛车停在纺织厂门口,牛车上放着几个竹篓。
钱嬷嬷上前,“好的蚕茧自然是要的,你且把蚕茧拿出来给我看看。”
老汉抽了一口烟,从牛车上下来,“嘿,你这婆娘,事还挺多,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把竹篓往前一垛,“瞧吧瞧吧,老汉我养蚕厉害着呢。”
钱嬷嬷不知他是谁,不过她知道秦小舟的行事,都是对事不对人,不管是什么亲戚,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搅裹乱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于是她拿起蚕茧看,蚕茧不错,个子很大,又白,“一斤三十文,上称吧。”
老汉拦住她,“你这婆娘,张嘴就来,我可是赵芳的二叔,多给点,一斤五十文。”
一斤蚕茧三十文已经是最合适不过的价钱,只要运到绣楼来卖,好的蚕茧都是这个价,钱嬷嬷放下蚕茧,拍拍手,“一斤三十文,不能多了。”
赵二汉砸吧一口烟,“喊你们掌柜的来,她见了我还得叫我一声二姥爷,快就叫,呸,一个娘们做了生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给老子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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