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市场门口,一个瘦弱纤细女子跪在地上,她身侧一卷草席上躺着一个年迈死人,不少人围过去,还有人很害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人死了就该入土为安,这会儿天还热,这要是腐烂在大街上多吓人。”
女子重重磕头,泪流满面,“这是我父亲,他病了三年,家里田地房子都卖了治病也没好,现在他去了,我没钱给他葬身,我想卖了自己给父亲买副棺材葬了。”
“卖身葬父,也是个孝顺的女子。”
“姑娘,你要多少钱?要是便宜,我就买你回去给我儿子当媳妇。”
那女子又是磕头,“大叔,八两银子。”
八两银子买一个人算是合理的范围之内,大叔为难,要是他们能拿出八两银子大可以去娶儿媳妇,何必要买人,“姑娘,好人家的姑娘彩礼也只要六两八两的,你这高了。”
女子哽咽,“大叔,我把自己卖了,想体体面面给我父亲办个葬礼,我能干活。”
周围人都摇头,八两银子是很多家庭多年的积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拿出来买人,何况想增加劳动力自己生就是了,又方便又省钱。
大叔为难,“姑娘一看就不是能在地里干活的,不行不行,要会锄地种田,不然买回去做祖宗?”
见没人出钱,女子哭的更加悲切。
“陆公子。”谢音在人群外喊住陆云风,“陆公子,十两八两对你而言不是难事,何不出手帮了这姑娘一把。”
陆云风退开一步,保持距离,“很难。”
“什么?”谢音不确定。
人群让开一条道,见着陆云风纷纷劝说:“陆公子,你就帮了这个姑娘一把,你家有钱,秦掌柜又是最心善不过的人,现在你家生意做大了,也需要人手,去张牙子处买人和买了这姑娘都是一样的。”
女子望着陆云风,楚楚可怜,“公子,我爹以前是个秀才,我也认识一些字,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陆云风摇头,望着那姑娘,“若你真的想谋生,你可以去西边的绣楼,织布绞丝或是刺绣,总有一样是你会或是能学的,你可以和管事说清楚你的难处,让人给你支些银两应急,而不是跪在这里卖自己。”
女子一愣,面色有些难堪,嗫嚅着开口,“我,我没想到,我怕她们不支钱给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都是你的选择,但我不会买你。”陆云风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还有,我夫人是个良善之人,很乐意帮助穷苦女子,你都没有去过,就不要妄下定论,说得我夫人不近人情似的。”
女子面色涨红,卷住草席,吃力地背在背上走了。
谢音心里像是被击打了一下,又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说不清情绪,最后带着嘲讽地笑了一声,“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你买回去做个贴身侍女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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