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舟摸摸她的脑袋,“我留了好些呢,明日赵勇表哥来的时候,劳烦他带一些回去,小孩和老人解解馋就行,只给她们留了几个生蚝和海参。”
陆云行没有异议,赵芳都听秦小舟的,她以前三十多年都没见过这些海鲜,哪知道寒不寒,但儿媳妇是个好的,听她的准没错。
崔芸诧异,这一家子人居然都听一个新妇的话,成婚后好些女子也会接管夫家的府邸事务,不过奴大欺主、府里老人刁难都是常有的事,这样和睦的当真少见。
美美地吃了一顿,月上枝头,县城里安静下来,朱娴和崔芸坐在一辆马车里,悠悠走过静谧的巷子,良久,崔芸低头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苦涩释怀还是嘲讽无奈,“我出生崔氏这样的名门望族,自小锦衣玉食,后又嫁给你爹,你爹官拜皖州知府,我也有诰命在身,可是今日,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羡慕起这些乡野村妇来。”
朱娴并不反驳,她有时候也羡慕,羡慕秦小舟的洒脱,也羡慕秦小舟嫁人之后,居然能嫁到陆家这样和睦的家庭。
多少女子一辈子都毁在了夫家,被困后院被磋磨最后被害死耗死……
那院墙就是女子目光所能到的最远的地方。
而她的母亲,那可是崔氏当年出了名的才女,文采斐然,可最后却陷在朱府后宅,多次被妾侍所迫害……
“娘,你别回去了。”
崔芸猝然,“什么?”
朱娴释然一笑,“我们有钱,在丰谷县也没人敢为难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我找个男子入赘,生个孩子,就这样吧,钱挣不完,权力永无止境,何必把自己搭进去。”
“你怎么这么想?”崔芸心堵,“你是朱府大小姐,就应该配高门大户的公子,能上门入赘的能是什么好男子?”
“高门大户的公子就好吗?我祖父是太子太傅,我爹是一州知府,可您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还不如一个县城里的商妇舒心。”
刘壮实在后院河边的渡口船里数钱,咧嘴笑,“这一趟,我们赚了八两银子,今年不愁吃喝了,我们再跑回,赚个三十两就选个地方买个地基安家,再买三亩地,好好过日子。”
刘荷花也高兴,“秦掌柜心好,要不,我们跟着她干吧,我今日看着她这里也需要人手,她对那些店里的人好,以后也不会苛责我们,海边危险,我……担心。”
“不行。”刘壮实摇头,“跟着她的都是奴籍,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奴,我不要孩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