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舟一口气憋在心口,猛烈咳嗽过后才呼吸顺畅,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说不清是悲凄、难过还是其他,“秦……”
她实在想不出要如何称呼秦富。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女儿,至于我的姓,以后不是跟你,听闻传说有人名叫秦不虚,是位能人,我今日斗胆,就承了这位先辈的姓,我还是秦小舟。”
秦富深深看了秦小舟一眼,“你是个好的,你妹妹留给你,我放心。”说罢转身就要走,又回头,“连着妞妞也养了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养,让她干活洗衣做饭,给口饭吃就行,过两年说个亲事,你能收点礼钱……”
“站住!”秦小舟控制不住眼泪,搞不清楚究竟是因为难过流泪生理上的恶心想吐才泪流不止。
陆云风递上来手帕,“要衙门里的断亲公文书,这我知道,你歇着,我来。”
秦小舟擦了眼泪,长呼出一口气,摇头拦下陆云风,这些事,必须她亲自来,走到秦富面前,“既然是断亲,那就断干净吧,现在去衙门正合适。”
“不必去了。”人群外又传来人声,威严厚重,孙县令带着衙役清开人群,“文书本官已经命师爷带来了,你们签字画押即可。”
朝廷有律法,除非升堂审案子,百姓无需跪拜任何任何官员,秦小舟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跪任何人,“多谢县令大人。”
文书很快在桌子上铺开,秦富迫不及待地签上名字,秦小舟随后也签字画押。
秦妞妞还是低头缩在一旁,秦富拉过她,从襁褓里掏出小女儿的手画押,对于秦妞妞,他是为难的,毕竟和秦小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搓搓手,“小舟,那这妮子……”
秦富好像这时才想起来秦小舟如今已经嫁入了陆家,收养孩子是养在陆家,少说也要只会一声才是,于是,转头对着陆云风哭诉,“女婿……陆家小子,你看,要不把妞妞也养了吧,她饭量小,吃不了多少的。”
秦妞妞依旧麻木地站着,看不清表情。
秦小舟走过去,拉过她的手,握住毛笔,在文书下写下三个字,“秦锦书,以后你跟我姓,就叫这个名字。”
秦锦书猛然抬头,眼里是难以置信,还有一点点的光亮了起来,脸脏兮兮的,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像一只小狗。
秦小舟摸摸她,“抱着妹妹进去。”
秦富心满意足地拿着文书走了,秦小舟和陆云风一同要迎县令到陈海平的酒楼去,也算是卖陈海平一个人情,不过孙县令却不去,只在店门口问:“听闻你要开绣楼?”
“这事还要县令大人决断。”秦小舟作揖,“一切凭大人做主。”
这事已经铺好路,只要孙县令不傻都会答应,从建绣楼到绣楼开业,能解决县城里多少人的就业问题,县城的人赚了钱,交了税,县令大人升官发财也近在咫尺。
“哈哈哈哈!好。”县令满意于秦小舟的态度,也满意她的聪慧,“此事允了,不过你可选了地址?”
秦小舟知道这县令也明白了绣楼建成后的利益,大方道:“绣楼要大,还望大人选址。”
县令更是欣慰,“本官以为城西郊的西山脚可行。”
西山很小,是个矮小的石坡,但周围都是大石块,种不出什么好粮食,也就没多少人住,也没有几块好地,很是荒凉,不过这块地靠着秦小舟家蛋糕楼后面的那条河,要是将来在绣楼不远处开出一个码头,是丝线布料运进来还是绣品运出去,都是及其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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