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前院,先来到了云音父母的卧房。云家家原来布置得很简单,可现在房间里富丽堂皇,放满了贵重的家具和装饰物,云音差点都认不出来原貌。
云音在屋中望了一阵,想到父亲,悲从中来,感慨道:“爹爹一生忠君爱国,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唉!”
嬴政拉紧她的手,说道:“所以说赵王昏庸,不值得效忠。”
云音兄长的房间也是面目全非,哥哥喜欢的兵书和剑器,都不见了踪影。
“哥,你在哪里?我们何时才能相见?”云音自言自语地说道。
“寡人已经派人出去探访你兄嫂的踪迹,可惜还没有消息,”嬴政安慰她说:“刘婶也没有找到,我还想着赏赐她一笔钱。”
云音想,他倒还记得刘婶以前对他的恩义,也算恩怨分明。当年刘婶的儿媳生子,她在云家出事前就辞工回乡下了,经过了十几年,兵荒马乱的,找人确实不容易。她又想起兄长的踪迹成迷,脸上布起愁云。
两人又来到云音以前的闺房,这房间有些小,看起来没有使用,里面堆了一些杂物。
嬴政对这房间印象深刻,兴致勃勃地走了一圈,他说:“当年,你就是坐在这个桌案处弹琴,而我在旁边听。你来弹一曲,我们重温一番旧日的情景,”他说着就去到处翻找,还真在屋中木架的最下面找出了一把琴。他此次回到邯郸,可算是衣锦还乡,又报了仇雪了耻,心情无比舒畅。
云音一看,这琴就是自己少时用过的那把,她擦拭了上面的灰尘,坐下来调了调音,琴勉强还能弹奏。
她随手弹了一首略带忧伤的曲子,嬴政在旁边听了一阵,来到她身后,挨近她,把双手放在了她手上,轻轻抚摸。
“别这样!你这样,我没法弹了,”云音抱怨道。他把脸凑近她的左耳,轻声笑道:“我要学琴,小姐姐,你来教我吧。”
他不会有什么心思真来学琴,分明又是在调笑。云音本来凭吊亲人,心里伤感,被他这么一闹,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云音无奈,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指法,他果然是来捣乱,并不诚心学。
“教我弹那首邯郸小调,”他又说。
云音弹奏那小调,他捏住云音的手在琴弦上乱抚,完全弹不成调。云音干脆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他,他笑容满面,看起来非常愉悦,可以说是志得意满。
“你会弹《关雎》吗?”他问。
云音倒是学过根据这首诗填写的曲子,就点点头,挣脱开他的手,轻弹此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曲终了,嬴政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错,如此佳人让人动心。我的阿音,可算是淑女?”
云音道:“我不是淑女,只是俗人一个。”
“是吗?”他又把身体贴近过来,用手抬起云音的下巴,“我来仔细看看,到底是俗还是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