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亿万万百姓,连西漠佛国也算上,最幸福的当属大虞皇城中的百姓。
当然,这幸福也只是相对而言。
作为皇城脚下的百姓,他们想不明白,大虞的法律虽然严厉了一些,对百姓苛刻一些,徭役多一些,但只要坚持坚持,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为什么短短几年时间,各地兵祸四起,造反的势力层出不穷,而且愈演愈烈。
但如果把他们放到其他地方,他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造反,他们就会发现,原来有时候活着,也成了一种奢望。
因为,皇法下面还有王法,王法下面更有州法,甚至每个府城,都分别制定了法律。
一层一层,贪婪的,疯狂的压榨着他们的价值。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
老刀酒馆,这个隐藏在皇城脚下的隐秘酒馆,每当夜幕降临时,这里便会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伴随着低沉的谈笑声,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卷。
随着大虞的战况日益不利,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往日的自由言论早已成为了奢望,人们在酒馆、客栈中交谈时,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暗探的耳目之中。
这种言行之间的束缚,对于那些习惯了江湖生活的自由之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老刀酒馆却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由于这里只会接待熟客,所以知道这里的江湖中人,可以放心的在这里饮酒叙旧,分享故事。
酒馆的布置别具一格,昏暗的灯光下一排排整齐的酒坛,角落里,几张破旧的木桌凳子随意摆放着,似乎在诉说着这里的随性和不羁。
“啧啧!”
一位出身西漠的老刀客,手持着酒壶,对着张贴在酒馆内不二榜单,啧啧称奇。
“我说,这位大日佛子当真是狠辣,连杀大虞两位道台境亲王,简直是让大虞颜面尽失!”
酒馆之中都是相熟的人,他说话自然是十分随意。
“嘿嘿!”这时有人接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岂止是颜面尽失,一个四尺道台,一个五尺道台,这等战力一损失就是两位,恐怕虞帝现在已经气的吐血了!”
“吐血也是正常,听说庆天道和长金邑洞这两个大派,已经开始大规模调动人手,看样子是要用大动作!”有人透露出一个消息。
“若真的是这样,那这大虞可就难受,山盂城失陷,恐怕过不了多久,北方就会被大雷音寺等势力联手占据,到时候大虞南北皆受夹击,那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有人分析道。
“不好过最好!”有人冷笑道:“若是大虞的日子过好了,恐怕这天下百姓的日子过得就不好了!”说着此人还举例道。
“我曾去过几个被怜生教攻下的城池,那里的百姓虽然不敢说过得有多好,但至少每天能吃饱,对生活也有了盼头,但你再看看,这大虞治下的百姓,他们像什么?”那人自问自答,恨恨的道。
“我看他们就像是行尸走肉!空有躯壳,灵魂早就被磨灭了!”
众人闻言,均是沉默不语。他们作为江湖中人,走南闯北,自然见过多。他们都知晓,此人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愤怒和无奈,那是一种对于无权无势百姓的同情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