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去曾是于宏祖的数学老师,对吗?”时肆说出自己的猜想。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有事吗?”
“我就在于宏祖的家里,您刚才委派骑手送了花来祭拜。”时肆并不隐瞒。
听见时肆提自己送花的事,徐老师总算相信眼前人没有恶意,“是,我只是觉得他和他父亲死都很可怜。”
时肆沉吟片刻,终究说出了那残忍的真相,“于宏祖是承受不了每天的学习压力,活活被父母逼死的吗?”
“对……”徐老师的思绪逐渐飘向远方。
于宏祖为了满足父母望子成龙的期盼,每天拼了命的学习,只有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剩下的时间就是算数做题,每天的卷子堆积如山,各类习题本子真是重到能压垮一个人。
赵阳甚至癫狂到在床上的天花板上贴上了试卷,让儿子一睁眼就能看到数字。
这样痛苦而麻木的生活压到于宏祖喘不上来气,他本以为只要取得足够多的成就,就能得到自由。
他将一张张奖状递到父母手里,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夸赞和放松,反倒更加重了身上的担子。
他就像永动机一样,日复一日的学习,没有朋友,没有任何娱乐休息时间。
徐老师曾是赵阳雇佣的家教老师,专门负责教于宏祖微积分,徐老师目睹了于宏祖密密麻麻的排课,于心不忍就曾奉劝赵阳少给他增加学习压力。
结果却换来了对方的冷嘲热讽。
“我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心眼这么恶毒,你自己生不出宏祖这样天才的孩子就嫉妒我们。”
“你表面上说想让我孩子多休息,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学习,不想让他过得更好!”
这样的嘲讽让徐老师无法再插手于家家事,可看着于宏祖整个人面黄肌瘦,憔悴得不得了,哪怕吃再多营养品都补不回来,实在是心有不忍。
于是徐老师决定,每周自己上课时就稍微让于宏祖回床上睡一会儿补充体力。
于宏祖很开心,因为那是他每周唯一一次可以休息的时候,徐老师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是徐老师开导了他,让他坚信总有一天他能走出父母的枷锁和囚禁。
慢慢的,于宏祖心中,徐老师堪比他第二个母亲。
可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有一次赵阳无意中推开房门,撞破了徐老师让于宏祖休息的场景,勃然大怒。
气急败坏地赵阳将手中的水果和茶砸向徐老师的脑袋,骂她是祸害,是个想耽误于宏祖的坏蛋!
赵阳将徐老师赶出屋子,永远辞退,甚至还在私教界举报她,让她身败名裂。
而自认“吃一堑长一智”的母亲,更是在家里安上摄像头,无时无刻监视儿子学习,生怕他出一点小差,哪怕是做题的速度慢了,都会被认为是打瞌睡。
一旦于宏祖试图反抗,赵阳就会拿戒尺抽他的背,因为手要用来算题写字,所以他从来不打手,都是打背、打腿、打脚。
赵阳甚至有时会想,干脆把自己的儿子打残,这样儿子就哪都去不了,永远坐在桌子上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