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她能回哪儿?
妈妈住在疗养院,她住在俱乐部的员工宿舍。
偌大的帝都,没有她的家。
临城吗?
谢家别墅不是家。
6岁前住过的老平房,也不是家。
温暖你看,天大地大,你连个家都没有!
温暖怔怔的,眼圈倏地红了。
赶在眼泪掉落之前坐起身,温暖坐起身的瞬间,撑着床的手腕钻心的痛。
手一松,整个人重重跌落。
落进了谢聿川怀里。
“暖暖,你想回哪儿?”
男人目光沉沉,“这儿就是你的家。”
“不是。”
温暖摇头,“谢聿川,这是你的家。”
不是我的。
未来你会结婚,说不定娶的就是孟小楼,你会有你和孟小楼的家。
总之,这儿不是我的家。
有怒气漫起,却在目光触及到温暖手腕纱布上渗出的红色血迹时瞬间敛尽。
谢聿川捧着温暖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暖暖,御水湾也好,星月湾也罢,我和你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低头去亲温暖,被她扭开脸避开。
谢聿川亲了亲她的脸,“你的伤口裂开了,我帮你换药。然后,我们一起下楼吃点东西,好不好?”
温暖不做声。
谢聿川拢住她,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背,将温暖放回床上。
去而复返,拿了医药箱过来。
绷带解开,血迹越来越大。
“暖暖,闭上眼睛……”
谢聿川沉声说道。
可温暖不扭头也不闭眼,定定的盯着那殷红破皮的伤口。
昨晚挣扎着想要扭断绳子,又发狠的想要把手抽离出来,温暖连痛都没感觉到。
直到这会儿看到。
通红一片的手腕,仿佛带了一对红色的镣铐。
血肉被磨破翻转出来,狰狞又刺目的丑陋。
温暖就那么眼都不眨的看着。
像是要把这些伤,还有带给她这些伤的人都死死记住。
谢聿川上药的手轻了又轻,手里轻轻握着的手腕不时抽搐一下,可温暖只脸色越来越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聿川的眸底越来越暗。
忍不住又想起了京郊马场里,谢明瑞说过的那些龌龊过往。
那只是谢明瑞做过的。
还有……其他人吗?
他们,抑或者她们,对他的暖暖,做了什么?
手一抖,一瓶药就那么打翻在了被子上。
墨蓝色的被子,看不清药水的颜色。
只一片湿漉漉汪在那儿。
一眼看去,好像一滩浓稠的血。
眼前晕眩了一下,视线模糊起来,谢聿川一把掀开被子,低低的呼了口气。
温暖脚腕上的伤没有手腕那么严重,白纱布整洁如新。
即便如此,谢聿川依旧重新拿了药过来,动作轻柔的换了一遍。
饭菜香味弥漫开来的时候,谢聿川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温暖的眼睛,“在床上吃,还是,去餐厅吃?”
温暖挪开腿,脚还没落在拖鞋里,被谢聿川打横抱起下了楼。
香喷喷的鸡丝粥。
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滋滋作响的黑椒牛排。
泛着甜味的八宝饭。
绿盈盈的豌豆苗。
偌大的餐桌摆的满满当当,一眼看去全都是她爱吃的菜。
“想吃哪个?”
没有把温暖放在餐椅里的意思,谢聿川就那么抱着她,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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