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孤悬,清辉满地。
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峻奇峰屹立于大地之上,山洞深处,盘膝修炼中的玄矶子骤然睁开了双眼,眼眸中神光四溢,流转不息。
为了苦修诸般玄妙道术与琉璃金身,以“入梦禅”心法闭关潜修不知几载,如今终于道法大成,不知还能否赶得上那万仙大会,在诸多同道面前一显神威。
玄矶子眼眸中神光渐敛,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步走向洞外,挥手解除了封闭洞口的诸般禁制,一步踏了出去。
甫一来到外界就察觉到不对劲——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极其稀薄,灵气浓郁度不及之前十分之一,自打开天辟地以来这是从未有过之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莫非闭关时期,这天地之间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
此刻虽然正值深夜,但玄矶子修炼有成,早已脱胎换骨,一对火眼金睛视黑夜如白昼,神目一扫,望向不远处的宗派山门方向,这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失声大喊:“这……我先天一炁宗何在?”
本应傲然矗立于苍穹的元炁山,如今居然整座山峰尽皆消失不见!仿佛整座山都被夷为平地一般,不知所踪。平地处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一排排房屋,似乎成为了一座小乡镇。
玄矶子心神俱震,常言道“山中无甲子、世事皆如烟”,这一番入定潜修,真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外界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沧海已变桑田。
玄矶子凝心静气,收敛心神,决定先下山查探一番。他运起神通,伸手向脚下一指,一朵瑞气霭霭的祥云升腾而起,脚踏祥云朝着山下村庄飘然而去。
一轮满月高悬于夜空,但这并非圆满、团圆的美好象征,因为这绝不是正常的皎白月色,而是泛出丝丝暗淡红光,犹如鲜血自皮肤不断渗出,充斥着阴森与诡谲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玄矶子抬头望月,表情凝重,自言自语道:“血色之月,此乃不祥之兆,今夜只怕会有妖邪之物蠢蠢欲动,须得提高警惕,不可大意……”
他散去祥云,直接降落在了一栋貌似客栈的房屋前,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与乐器弹奏声。他走近大门,一把推开,大步跨了进去。
入眼处是一片开阔的大厅,大厅一侧是一张原木色泽的吧台,摆放着各种形态不一的瓶瓶罐罐。大厅四周摆放了几张桌椅,中间空旷处大约有六、七个人在随乐而舞。
有相拥而舞的年轻男女,步履轻快,甜蜜相偎;有拎着酒瓶的年老醉汉,醉眼朦胧,跳着滑稽的舞步;有怀抱着鲁特琴的瘦削青年,坐在一张小圆凳上,一边弹奏乐曲一边吟唱着不知名的异国歌谣……只是在场众人都是高挺的鼻梁、湛蓝或碧绿的眼眸、或金或褐的发色,偏偏见不到一个中土面孔,当真奇哉怪也。
吧台内侧站着一位膀大腰圆、胡须浓密的壮汉,茂密的胡须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他发现了玄矶子,面带笑容打招呼似地说了两句什么,但玄矶子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对方发音怪异之极,难以理解。
他皱了皱眉,走近大胡子,默运“他心通”法门,一指点在大胡子的额头上。大胡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退了一步问:“你在干什么?”
玄矶子这才听懂了他的话,问道:“掌柜的,我且问你——如今是哪一年?此处是何地?元炁山何在?”
大胡子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呃,现在是新历1017年,这里是风暴镇,元……你说什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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