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小九哭着回到九林布疾山后,日日情绪低沉,白龙有好几次问其原因,她便以“学术太繁太累,不想回紫霞山”为由,草草回了他。
而白龙并不知道,小九伤心的真正原因,正是得知了自己的小师叔正是给阿爹阿娘下了生死毒咒的狼七烈的亲儿子。
而自己与他,有着解不开的前仇旧恨。
所谓怨怨相报何时了。
以舅舅这火爆的性子,不知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所以,小九对冰若寒的身世,守口如瓶,不敢相告。
小九从紫霞山回来后,在这九林布疾山,一住便住了两个月,也从不提回紫霞山这事儿,日子久了,白龙总觉得不对,总想找个机会上紫霞山问问,问问冰若寒这位代教师父,到底怎么折磨小九了,才让她如此抗拒回紫霞山。
这下正好,倒省得跑腿了。
这边,冰若寒寻了一处背光僻角处缓缓落座,东流剑将将放稳,便见九林布疾山的白龙大族长面不和善的两步到了自己跟前。
冰若寒迅速起身,礼貌尽到:“白龙族长。”
白龙不高兴的点了点头应对,又怕在这众仙家面前失了分寸惹出麻烦,不敢大声斥责他,便在冰若寒身边坐了下来。
白龙问:“我说小九的小师叔啊,你到底对我家小九上不上心?你知不知她多长时间没回紫霞山习课了?你都不管的吗?”
冰若寒眉头蹙了蹙,一副淡定之状,仿佛早知他会有此一问。
见冰若寒不语,白龙更加气了:“你们紫霞山怎么虐待我家小九了,啊?我家小九平日里多欢腾、多热闹一人,怎么去了你那紫霞山学了两三下功夫,如今回来,痴傻了一般?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倒是说话呀。”
冰若寒被逼问,面色有些暗沉。
“喂,她小师叔,你倒是说个话呀。”
白龙又气又急,语落,在心里暗暗骂道:都说这冰若寒性格孤傲清高,我看呐,就是块木头!
半晌,这“木头”终于回了句话,道:
“她若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白龙听了这简短且惜字如金的回话,先是楞了一下,这冰若寒的意思不就是,他紫霞山没欺负小九,也没将她赶走,是小九自己不想住在紫霞山的。
白龙见冰若寒这冷清之相,怕是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一拍大腿,对着冰若寒扔下一句,“当真是块木头。”便滚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而被骂是块木头的冰若寒,方才听白龙说到小九的近况,脸色平淡,却见落于云卷白衣上的双手,紧紧的握了又握。
此时,桑璐和紫霞山的另外几名弟子也到了大殿内,桑璐一进大殿便在全殿搜寻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看到了冰若寒。
她笑盈盈赶过来跟他打招呼,却见他神离一般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叫两声小师叔,才将他唤醒。
桑璐在他身边缓缓落座,贴得很近很近。
仿佛这样,理所当然。
自从冰若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当然也想起与桑璐儿时便有过婚约,不管他对这门亲事满不满意,那都是他那父王狼七烈生前所托之事,他理应遵守父王遗愿。
即便自己百般不愿意,奈何千年前早已注定,他又怎好反悔?
但桑璐有意靠近,他也总是本能的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