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不配

笃笃笃……

苍劲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陈锦瑟只身坐于室内，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纸笔。

线条分明，画上人一颦一笑跃于纸上，仿佛就活在了他眼前的虚空中，向他绽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还能干些什么？我到底还能干什么？！我就是个废物！”女子声嘶力竭，猩红的眼底尽是疯狂。

轰隆——

屋外雷电交加，顷刻间，大雨滂沱。

笃笃笃……敲击声越来越快，暗示手指的主人此时的心情十分不爽。

到底为什么呢？

合着闪电，陈锦瑟越想越怪。

他十分清楚，对思华年一开始虽是谴责，最后也生出一见如故的亲近意味。

可他也明白，这种意味绝非男女之情……倒像是透过她，看见了某个人。

刺啦——

碎纸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的怒气。

陈锦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生气，他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过心境起伏了，他傲视武林，清修寡欲，一袭白衣胜雪，将寒冰控的登峰造极。人人都说他已是神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距离成神的道路是愈来愈远。

不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

他不该动凡心。

……

黑暗里，男人手指轻轻地捏碎了几页书册，连着灰也一同消散。大掌轻轻抚上月相思昏睡的侧脸，夜修罗眼神有些阴翳晦暗。

片刻，月相思神魂归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感觉许久未见的夜修罗。

男人眉头舒展，阴翳漠然的眼神瞬间柔情，添了几分颜色。蓦然间，大殿里灯火阑珊。

然后——

夜修罗毫不留情的掐起月相思腮帮子嫩白的两块肉：“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了！”

效果立竿见影，月相思瞬间清醒。

“咳，那不是，有正事嘛……嘿嘿。”月相思讨好的在夜修罗怀里拱了拱，连哄带骗道：“你怎么也来了？就是个小咒，看完了故事也就结束了。不担心不担心。”

夜修罗哪是担心这个。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月相思，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谁管你看不看，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去花神殿看几眼就和我回去。现在呢？直接就晕在了里边！”

月相思：“……”

她着实没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全给她抛到脑后了，尽光顾着看她师傅的八卦。

夜修罗：“不过你想看也看不了了。”大掌扣着月相思的腰，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月相思一脑门的问号，拍掉夜修罗不安分的手爪子，沉吟片刻，直到泠鸢从漆黑的台阶上揉着后脑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因为完了。

对的，思华年的咒就到此结束了，连个番外也没有，就连书册的咒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