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p>
吃完午饭后，杨军就去郊区祠堂看望老母亲了。</p>
去了之后，发现母亲和王玉萍正在包饺子，非要留杨军吃晚饭才行。</p>
杨军发现母亲和王玉萍相处的极好，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p>
王玉萍一改往日邋遢的形象，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面貌也极好，脸上也多了些红晕，看样子被王玉英投喂的非常好。</p>
老人满脸都是笑容，对目前这种生活非常的满足，几十年含辛茹苦的把三个孩子抚养大，一点福都没享他们的，做牛做马一辈子，最后还是享了陌生人的福。</p>
这种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搞得她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种幸福突然消失，在祠堂这边住了半个月后，人也渐渐地放宽了心，王玉英待她极好，就像亲姐姐一样，不，就是亲姐姐，不管什么好吃的，好穿的衣服全都紧着他，祠堂这边还有二三十名警卫和保姆伺候着，杨军隔三差五的派人送生活用品过来，这样的日子就连神仙都羡慕，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p>
“杨……杨先生。”</p>
看到杨军的到来，王玉萍老人有些局促不安。</p>
这段时间，通过和王玉英交流，她已经得知杨军的身份，这就是天天电视里报纸上出现的名人，知道今天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全靠这个人，今天一见到杨军，她就有些莫名紧张起来。</p>
老人正在包饺子，手里还沾着面粉，局促的站在那儿。</p>
看着她腿脚不便，杨军连忙上前把她扶稳。</p>
“王姨，您跟我妈一样叫我军儿就行，不用这么客气的。”</p>
王玉英：“对，瓶子，军儿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局促。”</p>
王玉萍：“可是，她是……大领导……”</p>
“大领导怎么了？大领导也是你的晚辈。”王玉英翻了翻白眼。</p>
“王姨，我妈说的对，我就是大领导也是您的晚辈，您跟我妈姐妹相称，那就是我的长辈，您以后就称呼我军儿就行。”杨军。</p>
“这……这好吗？”</p>
老人局促不安的看着王玉英。</p>
“就叫军儿，没什么不好的。”王玉英说完，碰了她一下：“赶紧坐下包饺子，晚上让军儿陪我们过冬至。”</p>
“军儿，你也搭把手。”</p>
“好的，妈，我先去洗个手。”</p>
随后，杨军就去里间卫生间洗手。</p>
等他出来后，看见舅妈包素娜也在。</p>
“军儿来了。”</p>
包素娜主动和杨军打招呼，脸上堆满了笑容。</p>
“舅妈。”</p>
杨军叫了一声，然后就搬个凳子坐在边上包饺子。</p>
“刚才看见你的车过来了，我就过来和你打个招呼，顺便给你爸上柱香，毕竟是冬至吗。”</p>
舅舅虽然不在了，但是舅妈这人逢年过节的还过来给杨军的父亲杨贵上柱香，他们王家的祠堂就在杨家祠堂边上，两家住的很近，舅妈一家经常来这边串门。</p>
他们王家能立祠堂，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全亏了杨军，所以，舅妈他们也是经常过来祭祀杨贵的，虽然这些事情是出于巴结杨军的目的，但是杨军也不说破。</p>
“对，你舅妈不说我差点忘了。”</p>
杨军刚要动手包饺子，就被王玉英叫住了。</p>
“今天是冬至，去给你爸还有杨家的列祖列宗上柱香去。”</p>
杨军闻言，连忙起身。</p>
“行，舅妈，王姨你们聊着，我先去给我爸上柱香。”</p>
冬至就是祭祀祖先的节日，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去祭祀，烧点纸钱，献上贡品，祈祷祖宗保佑。</p>
虽然有点迷信，但是这种文化自古有之，杨军也心虔诚之。</p>
来到门房，杨军从仓库拿了一把铁锹，然后就去祠堂后面的祖坟地。</p>
这里常年安排二十名警卫和二十名保姆打理祠堂，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打理，但是杨军还是象征性的给父亲的坟头添了几把鲜土，意思是告诉列祖列宗子孙来祭拜你们了。</p>
杨军挥了几铁锹土，然后就觉得有些出汗了。</p>
于是把上衣纽扣解开，挽上袖子叉着腰站在那儿。</p>
“爸，我来看您了。”</p>
看着偌大的坟地，只有父亲一个坟头，杨军觉得父亲有些孤独。</p>
寒风北吹，空荡荡的坟地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回应杨军的话。</p>
杨军把手中的铁锹往地上一墩，然后径直的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p>
磕完头后，杨军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坐在父亲墓地旁边的台阶上。</p>
点上一根烟，顺手给父亲也点上一支。</p>
“爸……”</p>
杨军刚要和父亲再聊两句，一抬头就看到舅妈包素娜向这边走来，他连忙闭口不语。</p>
“军儿，我过来给你爸上柱香。”</p>
包素娜隔着老远就笑着和杨军打招呼。</p>
杨军闻言，心有戚戚。</p>
舅妈的表演太拙劣了，早不来晚不来祭拜，非等自己来了才来祭拜，这明显是做给自己看的。</p>
舅妈巴结自己，他心知肚明，他也不揭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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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您有心了。”</p>
杨军起身，把位置让给她。</p>
舅妈放下手中的竹篮，从里面掏出蜡烛和纸钱，先是点上蜡烛，然后再烧纸钱，完了之后，起身鞠躬，就算是祭拜了。</p>
“姐夫，我替玉献来看您了，您别嫌我礼仪不周到啊。”</p>
说话的时候，包素娜偷偷瞟了杨军一眼，见杨军没事人似得在那儿抽烟，于是接着道：“玉献去那边找您去了，你们两个见上面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您多照顾一点玉献啊，他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他被人欺负。”</p>
说完，再次瞟了杨军一眼。</p>
“有您在那边照顾着玉献，我没什么好担心的，玉献是解脱了，他两眼一闭，脚一蹬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p>
“家里没了主心骨……咦，军儿呢？”</p>
包素娜还想要说些孤儿寡母过日子不容易的话，眼角瞟了一下，杨军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p>
看着杨军的背影消失在祠堂拐角处，包素娜忍不住叹了口气。</p>
回过身子，看着杨贵的墓碑，喃喃道：“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办啊。”</p>
“姐夫，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托梦给军儿让他们帮我们一把吧。”</p>
话说，杨军回到前面，帮着母亲包饺子，闭口不提舅妈的事。</p>
要是早拍马屁就好了，杨军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会帮他们一把的。</p>
不像以前似得，总觉得杨军帮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就像是债主，杨军就是欠债的，对他们杨家永远都有还不完的债，这也导致杨军对他们家心生不满。</p>
“碰到你舅妈了？”</p>
王玉英包着饺子，突然问道。</p>
“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