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竹席落地,草药散落一地,女子颤抖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十指深深扣入肉掌中,那波澜不惊的双眸一怔,内中顿时泛起涟漪,清泪如决堤的洪水自两颊倾泻而下,沿着两腮汇聚到浑圆的下巴,滴落到地上,情不自禁走上两步,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俊朗青年,张着嘴急急呼吸了数次,却始终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许久之后,才一下子扑到了青年怀里,放声嚎啕大哭:“十一,十一,真的是你吗,十一?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妈……”怀里的女子,便是他的母亲张琳,二十四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唯独那眼角的鱼尾纹很是扎眼,那是苍老的痕迹,也是岁月的蹉跎。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但这股血浓于水的亲情使得阎十一也是涕泪涟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应该说的就是这个时候吧?”旁边沈珞瑶也被这份真挚的亲情所感动,不由珠泪满腮。
“儿子,儿子……”抚摸着儿子如刀削般坚毅的脸颊,张琳的泪流的更加湍急,“二十四年了,整整二十四年了,我的孩子,你怪妈妈么?”
没有说话,阎十一只是摇了摇头。
“噗嗤——”见到儿子摇头,张琳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哭着笑了起来,忙激动的回头喊道:“六肆、六肆,快出来,咱们儿子……咱们儿子来了!”
可许久也没有听到屋里有动静,张琳只好满心欢喜的牵着儿子进到竹屋里面,便道:“你爸肯定是酒喝多了,睡着了,我去叫醒他!你等着啊,妈去叫!六肆,起来起来,儿子来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儿子来了不给我来磕头,还要我去见他什么道理?”里屋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不一会儿张琳便拉出来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袭白衣,头发很长,随便在脑袋上盘了盘扎了个髻,脸型轮廓上和阎十一有着几分相似,此时坐到堂屋的椅子上,吊着眼打量阎十一,一副老爸该有的样子,撇着大嘴道:“小子,外面花花世界不好吗?非要往这里跑?真是来看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的?”
“六肆,你干嘛呢?”拍了一下自己的丈夫,满眼的嗔怪,却又改了一副容颜笑呵呵对这自己儿子。
“老子训儿子,不可以吗?”阎六肆还装个样子,想装着正经却更显得不正经,再又问道:“快二十五岁了吧,大学应该毕业了吧?工作找了吗?不会还干道士这一行吧?女朋友有没有?结婚了有没有?”
说着又瞥了一眼边上的沈珞瑶,半眯着眼睛,故意道:“这个女孩,嗯,还行,没你妈妈好看,下次换的时候要挑好看的!知道不!”
“你个老没正经的,当着儿子的面说什么呢?”剜了自己丈夫一眼,张琳才注意到儿子身边还有个姑娘,便问道:“你叫什么呀?”
“沈、沈珞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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