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拉鲁伯爵家的城镇全都变得冷冷清清,
街道上,除了被风裹挟的垃圾外,没有半个人影。
而相比于拉鲁伯爵领地的冷清,兹戈热莱茨反而变得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前来贩卖商品的农民和市民,排成了一条长龙。
讨价还价声,钱币撞击声,此起彼伏,好似捅了马蜂窝般嘈杂。
另外,从波兰过来的商队,也围在兹戈热莱茨外面,等待着捷克骑士团把要贩卖的物品清点出来。
一个矮胖的商队护卫抱怨道:“怎么搞的,都等多久了,怎么还不拿货物出来。”
商队管事耐心劝道:“别急,等的越久,咱们就能买到越多的商品,赚的钱也就越多。”
护卫不耐烦得瘪了瘪嘴:“要我说,我们直接和波西米亚的农民交易,不是更好吗?”
商队管事指着脚下土地道:“我们这是在兹戈热莱茨,如果不按大卫骑士的要求来,会被赶出去的。”
护卫压着声音,悄眯眯地说道:“两国交界处,又不只有兹戈热莱茨,我们可以和那些农民商量好,然后去别处交易。”
商队管事讥笑道:“你以为就你脑袋最灵光?别人就想不到吗?不说别的,你最近是不是没看见瓦特商队了?”
护卫仔细想了一会:“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了。”
“呵,他们已经消失十多天了。”
“消失了?”
“对!整整三十人的商队全都消失了,据说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离兹戈热莱茨不远处的两国交接处。”
嘶——商队管事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已经足以震慑在场众人了。
护卫将声音压得更低道:“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怕出事吗?”
商队管事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有证据吗?还是说,可以为了三十个平民,随便抓捕贵族审问?
要知道,大卫哪怕只是一个骑士,那也是贵族,何况别人手里还有兵马,真要干起来,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斯莫这时走了过来,看着来自波兰的十几个商队道:“你们跟我过来,货物已经准备好了!”
之后就是残暴地交易了,
捷克骑士团用一麻袋一麻袋的货物,换波兰商队的马匹、盐、大麦、黑麦和钱币,
而马匹、盐、大麦、黑麦都是波兰盛产的商品,捷克骑士团跟对方换这些,不仅价格更便宜,到手商品的质量也比波西米亚的商品质量要好。
站在大卫身旁的加拉哈德,兴奋道:“大团长,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筹够两百匹快速反应马了。”
大卫开玩笑道:“所以说,你还不快去训练骑兵,别到时候,有了马,还不会骑。”
……
几家欢喜几家愁,
兹戈热莱茨的顺风顺水,可苦了拉鲁管家,看着账本上零零散散的收入,差点没让对方哭出声来:
“现在怎么办呀!这么多亏空,要是让拉鲁伯爵知道了,肯定会杀了我的!尤其是各城镇的护卫开销,简直是个大窟窿!
对了!我把他们都开了,只留几个看门的不就行了吗?这样的话,还可以将武器装备卖了换钱!”
咚咚咚,一个下人禀报道:“管家大人,伯爵大人让您明天去一趟城堡,汇报一下领地最近情况。”
拉鲁管家心里一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等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人时,拉鲁管家拿出烟管,抽起了鸦片:
“只看账本的话,倒没什么担心的,可万一拉鲁伯爵巡视咋办?岂不是全露馅了!不行,我得修饰一下仓库。”
想到这,拉鲁管家叫来了自己心腹:
“你带二十个人,去河边,用麻袋装碎石子,然后将它们一袋袋地运往仓库,并放到仓库深处,
而仓库里的真物资,则全部放在这些装石子的袋子上面。”
“是的大人。”
拉鲁管家不放心地提了一嘴:“记住,行动一定要保密!”
“是的大人。”
……
第二天,
拉鲁管家拿着账本找到了拉鲁伯爵。
拉鲁伯爵和夫人躺在床上,嘴里一人叼着一支烟管,吞云吐雾间,将屋子弄的乌烟瘴气,甚至是两人睡的床上,也有不少鸦片灰。
“你来了!坐下说吧!”
拉鲁管家闻着空气中的鸦片味道,也有些犯瘾,好在来之前吸了一管,不然肯定会跟拉鲁伯爵抢着吸食,
“伯爵大人,这是今年的总账本,请您过目。”
拉鲁伯爵躺在床上看了一会,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今年总体收获比昨年还多出一点。”
说着,拉鲁伯爵便穿着睡衣,撑起了身子:“走!我们去看看。”
拉鲁管家问道:“大人,您想先看哪座仓库?”
拉鲁伯爵将最后一点鸦片吸食干净道:“咳咳咳,我今天有点累,去粮仓看看就行了。”
……
来到粮库,一开门,便是满满当当的麻袋。
其中有一袋,还随着开门而掉在了地上,掉出大而饱满的小麦。
拉鲁伯爵抓起小麦看了一会,笑道:“不错!不错!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
拉鲁管家心虚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有您的英明领导,领地……”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禀报道:“禀告大人,各大家族商队管事求见。”
拉鲁管家心脏一紧,故作镇定地说道:“肯定又是因为劫匪的事,要我说,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的人去保护他们,从而减少他们雇佣护卫的成本!”
拉鲁伯爵见管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一边打哈欠,一边对管家说道:“辛苦你一下,等凯文回来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凯文!
拉鲁伯爵听见这个名字时,还未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后,才想起凯文就是拉鲁伯爵的孩子。
拉鲁伯爵感慨道:
“凯文这孩子,7岁时便被送到了王室中做家仆,这么多年没见了,还真有点想念呀!
不过,我更希望这小家伙能在这段重要的成长路上,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年轻的绅士,也不枉他在公爵身边做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