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觉得少了点东西。
转头到梳妆台匣子里找个支盛开芍药花形状的宝石簪子来,亲手给她戴上,再仔细看她。
“还看。”
孟娇娇看着他粲然一笑,“二郎也格外威武。”
她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
“那我们去迎新年吧。”
赵崇霖握着面前白生生的手走了几步,扭头看身边的人,与她四目相对,烛火映在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说,“好。”
这人真是,一般小孩儿都没他难哄。
赵崇霖可不这样认为,他自认爷们儿有事自己扛,不让媳妇儿跟着烦心,睡一觉起来爷们儿又是一条好汉。
两口子在屋里折腾一场外人都不知道,谁也看不出来什么。
见两人都穿了一身红出来,柳氏还打趣他们跟对儿刚成亲的新人一样。
陈氏看得眼前一亮,直说好。
“大过年的就应该红红火火,这个色好,喜庆。”
孟娇娇还琢磨着婆母会不会还不高兴,毕竟下午的时候赵崇霖可是下了她的面子,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当儿子的在情绪把控上果然还是不如娘,还有得学。
孟娇娇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看天色暗下来就让刘管家将家里的灯笼都点亮,“今儿是除夕,家里各处都要亮亮堂堂的才好。”
闻言,柳氏立马去看婆母,再看丈夫,结果两人都不跟她心有灵犀。
呵……还说欠了外债,这么大气挥金如土,怎么看都不像欠债的。
也就她家那个是傻的,还说把他们存的那几个子儿给人家用,他们那几个子儿怕都不够人家点这一晚上烛火的银钱。
他们夜里都舍不得烧炭,人家烧着地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停。
这人比人呐,真是天差地别哟。
孟娇娇突然想起来秋娘还没来,“秋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赵崇霖也才想起来忘了说,“她说跟陈昭艳她们说好一起过年。”
她分明跟自己说好在家过年的,现在因为什么临时变卦她也清楚。
“杨姑娘是不是跟二弟差不多年岁啊,怎么还不说个人家?弟妹你认识的人多,你也帮她说说。
跟她一起的那几个姑娘说人家了没?还有刘家兄弟的妹子?”
柳氏还特意加一句,“她们这么大年岁的姑娘,在我们乡下这个岁数再过几年都能做婆婆做岳母了。
娘,您说是不是?”
“还真别说,但她们跟乡下的姑娘哪能一样,都是有大本事的。”
她顿了顿又道:“话又说回来,姑娘家再有大本事最后还是要嫁人,嫁人生孩子才是正道,不然老了怎么办?还是要有个家才成,一辈子才算圆满。”
这话孟娇娇听着刺耳,但她不能接,说什么都有可能成为她的不是。
赵崇霖谁也不看,也让人看不出来他此时的情绪。
“谁管得了她,她向来拿自个儿当男人。
当初老当家将她交给我,我既应了老当家就肯定要看着她到老,日后我儿子就是她儿子,有人管我就有人管她。
说不定她还能给我儿子留一大笔家底儿,给他娶媳妇儿都有剩的。”
赵崇良适时站出来,“嫂嫂的生意杨姐姐她们都掺了一脚,能武能做生意长得还好看,一般男人哪配得上她们。”
明年得给他长月例银子,还得再给他开一份工钱,小嘴叭叭的说得好。
什么叫女子必须成家生子一辈子才算圆满,女子首先是自己。
陈氏舍不得说小儿子,“你还小你懂什么。”
转头她就问二儿子,“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老当家的把人交给你是什么意思,还要你管她一辈子,还要你给她找婆家?还是要你负责?”
孟娇娇发现婆母看自己的眼神颇有几分复杂,她怕不是以为是自己阻拦什么了吧?
这锅她可不背,她刚打算说话就听赵崇霖说,“负责到她老,到百年之后。”
“这怎么行?她还住在家里,外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你的人。
不行不行,我不答应你娶她,你对得起娇娇?
我给她找个婆家,保管能配得起她的,你不好跟她说我去跟她说,叫她日后没事别总往家里跑了。
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总往男人家里跑,她不要名声我们赵家还要呢,就这么说好了,我给她找个婆家。”
她话一落柳氏就赶着接着说,“娘说的是,二弟你不能对不起弟妹。
这样吧,我当嫂子的也帮你们上上心,我娘家那边有个堂兄弟前年死了媳妇儿,我回去问问看。
杨姑娘虽说是本事大,但再大的本事也是二十好几的岁数,像她这样的可不好找婆家,有正经好人家愿意要她就不错了。
我那堂兄虽说是成过一次亲,家里稍微穷了些,但绝对是正经人家,她嫁过去肯定不会嫌她年纪大,嫌她不像个女人,你们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