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守坤扫了一眼“我还打轻了嘞。你光看见我打她，你咋不问问我为啥打她来？你要是我，你都得揍她，怕比我揍得更狠。”
芬妈一时结舌，看看二兰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烦躁，问道“你说，她为啥打你嘞？”
二兰抬头从肿着的眼缝里看了自己妈一眼，这一眼把芬妈吓得倒退了两步，那眼神就像是毒蛇的芯子，怨毒至深。像是舔在芬妈的心头，一阵阵恐惧，发冷“你。。。。。你咋这样看我嘞？又不是我。。。。。打的你。。。”芬妈哆哆嗦嗦的说。
二兰垂下眼肿着的厚重眼皮不说话。
钱守坤说“你看，你看她那样子，我说了吧，打轻了。领了滚滚滚，都给我滚。这样的女人老子屋是不要了”说着就上前，一把拽过二兰朝外拖。
芬妈顾不得许多，忙上前拦“你看她这样子现在黑黢黢的能上哪去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是撵她，也得等天明了吧。亲家，你说句话啊”
守坤爹嗯哼着干咳了声，假意道“守坤，你坐下。还没完了？”
钱守坤松了手，又坐到炕沿上。二兰就坐在地上，芬妈搂着她。
守坤妈把小孙女洗了也放在西屋里，一进屋看见几个孙子都醒着，在炕头的，在门口探头望的。一看她进来，蹦上炕就这头那头的跑着去钻被窝，守坤妈急得喊道“先人来，看把炕跑塌了”把小孙女放炕上，对大的几个孙子说，“哄着妹妹睡”不想小孙女不肯，抓着她不松手，张嘴哭。守坤妈也是心里烦，又惦记着东屋那边怎么样了，也不管孙女哭不哭，一抽手转身走了出来，把门带上了，这道门，曾经锁了儿媳很多年。
东屋里，几个人都沉默。守坤爹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这事看来还得从为啥打架开始说起，逐顺着芬妈的话题问儿子“你说，当到你丈母娘在这，你说你们今天为啥打仗？”
钱守坤一愣，心想刚才不是在外面跟你说过的？抬头看见自己爹给自己使眼色，又看向丈母娘那边地，便明白了几分。于是把今天二兰去舞厅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回来路上发生的事，及至说回来咋打起来的时候。守坤爹说道“亲家母，你觉得今天你这女是不是打的屈了？”
芬妈被说得二兰做的这些哑口无言，一边搂着二兰一边低声说“她是不对，但也不能打成这样吧”
“那你说该打成啥样？你这女做事啥样你没点逼数啊？”钱守坤一听丈母娘居然这样还在帮着自己的女儿说话，还在怪自己下手打重了，也不客气的吼开了，一点脸面不给了。“我给你说，你这女在我屋这些年是咋做的你知道啵？这屋，你看，就这屋，原来是我爹妈住的，她打我，我是她男人，我忍了，她打我妈你知道咋打的不？按？最后把我爹妈都打出去在隔壁堆了个棚住，后来才慢慢修了两间矮屋，你不是没看见那屋，你觉得嘞？就这，还一天天的把几个孩子撵过去给我爹妈领，这都不说吧。她这些年庄稼地里去做过啥？家里孩子不管，饭也是跑我妈那里吃，家里牲口都是我妈在喂。每年的麦子面我爹妈吃到一口没？她都拿了，家里的鸡蛋都不够她生吃的，几个孩子在她嘴里都讨不到口，吃独食。心里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管不顾。你觉得要这样的老婆做啥？我就问你，做啥？还不能打成这样？按？”
说得站在门口的守坤妈都眼泪汪汪地了，自己的儿还是知道心疼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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