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太难了,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因为程实从未想过要叛出【虚无】! 甚至,哪怕他现在是【命运】的眷儿,他都认为自己仍然是一个骗子。 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点的骗子。 所以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根本没得选。 但是给出这个选择的是【神】,是那神座上的诸位之一! 祂可以自降身份“和蔼可亲”的给程实一个选择的机会,可程实却万万不敢跟拒绝【记忆】一样,直接拒绝【混乱】! 毕竟祂的示好,是真的示好。 而我程实,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于是,程实想了个办法,他面色变了几次,委婉的酝酿着措辞问了一句: “我会背弃【命运】吗?” 这是一句废话,但这又不是一句废话。 因为选择成为令使,就一定会背弃命运,所以程实的这个问题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其实已经拒绝了祂。 殿中的一切无序并未因为程实的回答而发生变化,这说明【混乱】并未因拒绝而发怒,祂只是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失望至极的叹息。 是的,祂失望了,是无序对有序的失望,是神明对眷属的失望。 “退下吧,这份荣耀暂时还不属于你。” 说着,整座大殿都扭曲起来,程实宛如这变形空间中的一粒沙子,就这么在无序的漏洞中流走了。 他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程实消失之后,大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空间变的规则,石柱变的对称,纹刻变的呼应。 可塔罗又重新站回了那个本应属于奥特曼的位置。 他垂头而立,看向大殿正中的空气,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恩主在上,恕我僭越,您明明可以直接赐予奥特曼大人【混乱】的权柄和神性,为何又要让他亲身参与到这场推演之中,尝试去激发那属于自己的【新权神性】呢?”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而后响起了【混乱】的浑音。 “一时之趣罢了,倘若他真的在意识之中萌发了那缕【混乱】的新权,那说明他天生就该是【混乱】的宠儿。 可惜,试炼确实诞生了新的新权,但既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吾,而是属于【污堕】” 可塔罗在恩主的口中略微了解了一些【诸神】的历史,所以他知道【污堕】的新权并不好拿。 而所谓的【新权神性】,亦是神性的一种,但它与普通神性不同,它的状态不同于散落的碎片和被拆解的拼图,而是一种全新的“零件”。 而这也是瑟琉斯的“神性萌发实验”会被理质之塔重视的原因,因为其他的实验在研究神性时或多或少都在使用已知的神性,但瑟琉斯却在研究“生产”神性的方法! 也就是说,神性萌发实验中产生的所谓【萌发神性】,其实就是被凡人制造出来的崭新神性! 这个方法或许参照了已知神明(【污堕】)的“信仰图纸”(数据及方向相似),但它终究诞生于另一种信仰,即‘我就是我’的自我认可! 【诸神】之所以称瑟琉斯口中的【萌发神性】为【新权神性】,就是因为如果能有办法稳定的“制造”并积累这种神性,那么便能够绕过【公约】的限制,成就【新神】! 当然,瑟琉斯实验中产生的【新权神性】太弱了,因为产生它的基础信仰并不强大。 所以哪怕这是【新权】,但终究敌不过【污堕】的攫取,成为了一缕新的【污堕神性】。 “那您明知道奥特曼大人会拒绝您,为何还要 “命运时刻在变化,我在赌那个可能性,但是赌输了。” 可塔罗目光一凝,不敢继续搭腔,沉默片刻后他又垂头问道: “【命运】的插手让伽琉莎看到了奥特曼大人,这位背弃了【混乱】的智者睚眦必报,是否会对您的布局” “无妨,祂的举动都在意料之中,【命运】并非棋手之一。” “那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在历史中扮演好祂,不要给【混乱】的令使丢脸,然后,等待他是否还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可塔罗的头更低了,他愈发虔诚的应了一声“是”。 【混乱】的浑音再次响起:“还有何事?” “我我多次感受到【混乱】真正的意志在不断的召唤我,所以想请示于您,祂是否出了问题?” 话音落下,一双充斥着【混乱】之意的【混沌】之眸睁开在了大殿之中,祂看向低眉垂目的可塔罗,眼角微翘,又望向了每个时间段中大审判庭所对应的虚空方向。 “你指的是哪个时期?” “您所在的维度,而非我等所在的维度。” “祂很好,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曾是【混乱】,但祂所庇佑的秩序,似乎有些不妙了。 至于其他的细节,你应该知道去问谁,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有人打上门来了,我还要去应付一下。 退下吧。” 说完,那双眸子消失于大殿之中。 打上门来? 谁敢在【混乱】神殿外挑衅祂的权威? 可塔罗低头沉思片刻,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极其“僭越”的走上了神座所在的高台,然后将那从无人坐却异常沉重的神座,转了过来。 而随着神座的转动,一本被钉在神座椅背之上的法典,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一根根【混沌】黄雾凝成的锁链将那本残破的法典死死的绑缚,一根根讥嘲笑脸下巴拉长的长钉洞穿了法典的四角让祂不得动弹。 可塔罗虔诚的低下了头,还没说话,就听那法典之上传出了【秩序】的鸿音。 “让祂来见我。” “您还是这么傲慢。” “我说,让祂来见我。” “我主不在这里。” “呵,你主,你主,你的恩主到底是【混乱】呢,还是【欺诈】呢?” “这取决于您怎么想,伟大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