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箭书准备好后,刘宁直接下令连夜将箭书射入城内。守城的士卒捡到箭书后,没有第一时间交上去,而是好奇的拆开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原来楚军已经悄无声息的攻下了寿春,并收复了周围的城池,眼下他们只有合肥这一座城池了。 这些士卒开始讨论起来,有胆小的士卒已经连夜选择逃走了。孙权本来还沉醉在白日的胜利当中,当得知楚军向城内射入箭书,立刻清醒过来,命人收缴箭书。 等孙权看完箭书里的内容后,也是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找来司马懿。 “孙将军,深夜相召,所为何事啊?” 司马懿的脸色有些阴沉,任谁在熟睡中被吵醒,心情也不会好。 “仲达勿怪,事关重大,不得已才将仲达招来。” 孙权看出司马懿心情不好,但眼下有求于他,只好好言安抚。 “出什么事了?” 见孙权态度如此和善,司马懿立刻明白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你看。” 孙权将手里的箭书递给司马懿。 司马懿狐疑的接过箭书,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顿时瞪大了双眼。 “寿春失守了?” “这是楚军连夜射入城中的箭书,说寿春失守了。整个淮南,我们如今只剩合肥这一座城池了。” 孙权脸色凝重,语气也有些惶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司马懿,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这是个假消息。 “韩综真是废物,手握重兵,还能被人把城池攻下!” 司马懿有些烦躁,这都什么猪队友啊,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仲达的意思,这个消息是真的了?” 孙权闻言,一颗脆弱的心悄悄碎成了八瓣。 “啊,楚军没有必要用假消息骗我们。他们这样做,就是因为我军今日攻营,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所以才用这个消息打击我军士气,扰乱军心。” 司马懿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戏忠的计策,换做是他也会这样做。 “那怎么办?好多士卒都已经看到了这个消息,还有那些世家的家主,如果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率军离开的。” 孙权已经彻底慌了神,当初他掌握淮南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为何短短数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消息已经走漏,在封锁已经来不及了。既然这样,那就咬死不认,就说这是楚军为了扰乱军心,而使用的计策。 只要我军击溃刘宁的军队,那么这一切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司马懿咬了咬牙,形势如此恶劣,他们必须加快进攻的速度。 “可是这能行吗?” 孙权看向司马懿。 “孙权你记住,如果你造反失败必死无疑。哪怕孙氏地位再高,刘睿再大度,也不会容忍一个乱臣贼子活下去。 眼下你还有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放手一搏。成王败寇,就在接下来的三天。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了。” 司马懿冲到孙权面前,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明白了。” 孙权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司马懿说得对。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唯有向前才能搏出一条生路。 果然,第二天一早,那些世家家主都匆忙来找孙权确认消息。孙权早就和司马懿商量好了对策,连忙安抚那些家主,这些箭书都是楚军的计策。 还有人提出质疑,孙权按照司马懿吩咐的话解释给众人听。 “昨日我军攻势猛烈,楚军只能咬牙死守。如果我军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攻势,楚军必败无疑,所以戏忠这才想出散布假消息。 诸位家主,主要我们再加一把劲,定能击溃城外楚军。到时候楚军再无多余兵马,我们不但可以称霸淮南,还可以顺势南下,攻取扬州。” 这一番美好的前景,让那些生性贪婪的家主们彻底迷失了。他们纷纷叫嚣发起猛攻,彻底击溃城外的楚军。 当众人坚定信心后,叛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接下来的两天,叛军对楚军大营展开猛攻,楚军使尽浑身解数,这才力保营寨不失。 饶是如此,楚军的营寨已经有多处营墙损毁,箭矢、火油等物资也几乎消耗殆尽。至于士卒更是损失过半,那些将领也是人人带伤。 中军大帐内,戏忠正在劝说刘宁退兵。他没有想到叛军已经彻底疯了,以现在的情况,楚军营寨已经撑不下去了,万一营寨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戏司马,您之前说过,如今我们双方赌的就是这一口气。孙权身为逆臣都有此等觉悟,我身为大楚世子,又岂能输给乱臣贼子?” 面对戏忠的劝说,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刘宁第一次选择了反驳。 “可是世子,您乃千金之躯,更是大楚未来的希望,决不能轻易涉险。” 如果不是刘宁在军中,戏忠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和孙权死磕到底。但是因为刘宁的存在,所以戏忠根本不敢拼尽全力。 “戏司马此言差矣!” 刘宁微微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帐前掀开帐帷。戏忠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过来。 “戏司马您看。” 戏忠顺着刘宁目光向外看去,那是一些士卒还在趁夜修整兵器,救治伤员。 “他们都是我大楚的将士,为了大楚舍身忘死。与其说我是大楚的希望,还不如说这些士卒才是。数万大军苦战一月,不知流了多少血。 我身为大军主帅,到现在一直在他们的保护之中,实数汗颜。父王曾经说过,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既然是已经到了决战时机,那我这个主帅又怎么可能弃他们而去? 如果我走了,大军战败,淮南被分割,这将是大楚的殇痛,也会是我一生挥抹不去的梦魇。身为楚王世子,我有责任,为大楚战斗至最后一刻!” 刘宁目光深邃,这一个多月来的征战让他成长了许多,也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 看着刘宁那坚毅的面容,戏忠很是欣慰,不愧是主公的儿子,的确很有他当年的风范。想到此处,戏忠缓缓开口道: “其实想击败孙权也不是没有办法。” “戏司马快快道来。” 听到戏忠还有计策,刘宁眼睛一亮,洗耳恭听。 “叛军猛攻两日,我军营寨摇摇欲坠,明日孙权必会亲临前线,鼓舞士气。若是世子也能够亲临前线,吸引孙权注意,届时再以一猛将对孙权展开突袭,叛军必败。” 戏忠挺起腰板,缓缓道出了他的计策。 既然敌众我寡,那就只能选择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是我军将领经历血战个个带伤,恐怕难以完成任务。就算他们状态完好,也难以在乱军中接近孙权,唉,只可惜此地没有猛将,否则就可以执行戏司马的计策了。” 刘宁闻言露出一丝苦笑,计策是好计策,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来说,想要完成这个任务,恐怕是难以登天。 就在两人相视苦笑的时候,帐外传来一声大喝:“世子所言差矣,谁说此地没有猛将?”接着帐帷被人从外面掀开,一男一女出现在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