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西斜了。
宜家喝完沈醉生开给她的药,吃完晚饭出来,就见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后院,让人平添了一股惆怅。她垂头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前,等人。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黑漆漆的小巷,仿佛潜藏着怪兽一般,微风吹过,时不时激起她的鸡皮疙瘩。宜家在门前又坐了会儿,最后实在忍不住害怕,将后门关了起来。
然而后院里也是黑漆漆的,除了地上那盏灯笼映照着的方寸之地。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宜家抱着双腿蜷缩着靠在后门上,瑟瑟发抖。她害怕,却不敢直接回房。就怕回房了,他们回来敲门她听不见,然后惹他们生气。
沈醉生和玉枝一夜未归。第二天醒来,宜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天色已经大亮了。院子和昨日并没有不同。宜家拉开后门,就见小巷里仍旧空无一人。
“怎么办?”她垂头坐在门槛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敢问姑娘可是沈大夫的徒弟?”
宜家在门口坐了好久,就在她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己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双脚。
黑色的沾满灰尘的鞋子,洗的褪色的灰色衣袍下摆,宜家顺着衣袍下摆往上看去就见一个少年人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她起身问:“你是谁?有事吗?”
少年人听宜家如此问,便权当她默认自己是沈醉生的徒弟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宜家:“沈大夫昨天晚上已经出发去京城寻找贵师姐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信函。”
“这样啊。”原来师傅已经出发去京城了啊。
宜家怔怔的接过少年的信函,低头久久不言。
那少年看宜家的反应,想了想便继续道:“沈大夫不在的这段日子,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尽管找全药行帮忙。”
他说着深深的看了宜家一眼,见她没有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宜家在他身后缓缓的抽出了信函内的信纸。
‘吾徒宜家:见信如晤,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在寻找你师姐的路上了,虽然路途艰辛,但为师会尽快带你师姐回来……’
“我一定要尽快找回玉枝。”沈醉生忍着身上的疼痛在马上给自己打气。双腿间的皮肤早已在一夜的急行中被马匹磨破了,此刻每颠簸一下便是难耐的疼痛。只是哪怕他急行了一晚上,却还是没追上匪徒。
根据昨晚全药行提供的消息,昨日下午玉枝就已经被人绑着离开了祁县,目前正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只是此时也不知到了何处。
“二爷,先休息会儿吧。伙计们已经受不了了。”二掌柜骑着马从后面追上来说道。
沈醉生向后看了看,发现他们确实如二掌柜说的那样,不少人看起来精神萎靡不舒适。
“那先休息会儿吧。”虽然不大乐意,但磨刀不误砍柴工,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二掌柜闻言,露出一个笑容,对后面的人喊:“伙计们,下马休息。”
后面的人当即一声欢呼,纷纷下马围坐在一起休息。有的人当即就瘫在地上,动也不想动了。
“二牛,这才一晚上你就受不了了?”一个瘦高个推了推地上瘫着的男人,一脸坏笑道:“难道你平常被你家婆娘压榨的狠了,所以……”
这话一出,顿时人群中便是一阵调笑。那瘫着的男人当即从地上爬起来,追着瘦高个骂:“你娘个腿,你才被你家婆娘榨干了。”
都是一群年轻人啊。
沈醉生喝着水,默默的看着他们胡闹。突然,他的注意力被远处的一阵尘土给吸引住了。他按下了那群在胡闹的年轻人,静静的看着尘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马匹的哒哒声越来越清晰了,地上原本被他按下的几个年轻人见状也自发站了起来,立在沈醉生身边。
一匹马伴随着四溢的尘土渐渐的入了他们的眼帘。马上是一名高大的男人,满脸胡须,看起来健壮极了。他骑着马路过,远远的瞟了一眼沈醉生,突然就加快了速度,向前方绝尘而去。
那是?
沈醉生盯着男人身后横放着的一只麻布口袋,那只口袋的形状和大小像极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