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巷子里,遍体鳞伤的奴里从一堆垃圾中醒来。
他忍受疼痛,费力的坐直身体,靠在墙壁上歇一歇。
原想着,来到县衙报案,知县老爷一定会紧急召集起兵卒,前往临海村,清剿入侵者。至少也会快马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兵来救。
万万想不到,知县老爷毫无为官操守,视村民性命如草芥。如此重大案情,居然无动于衷。
看来,这个知县老爷是指望不上了。
只有去找更大的官。他思想一番,决定直接赶去京城,向宫里朝廷报告。鬼族入侵人族这么大的事,朝廷没有理由不重视啊。
他知道京城离这里又是千山万水,他身无分文、全靠步行,搞不好死在路途之上。
但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肩负父亲的嘱托,全村几千口人还盼着他去救呢。他就是爬,也要爬到京城去。
他从垃圾堆里,捡了一些残羹剩饭,填了一下肚子,恢复一点体力。
他撑起一根拐棍,踉跄着站起来,迈开了前往京城的步伐。他一路走出县衙城门,踏上那条前往京城的漫漫土路。
且说县衙里,刚刚酒足饭饱的县令九邪,抚摸一下微涨的肚子,询问典史:“那个报案的村民交钱办好手续没有?”县令关心的是进账收入。
“没有,老爷,那就是一个穷光蛋,身无分文,纯粹就是来捣乱的。”典史回答。
“哦?现在的刁民真是越来越多了,那就把他轰走吧。”
“我叫衙役把他打了一顿,扔进了巷子里。”
“你没有把他打死吧?把尸体扔巷子里怎么行呢?”
“不知道,应该没死吧。”
“还不快去看看,万一死了,反倒惹来麻烦。”
典史立即叫来两名衙役:“你二人速去巷子看看,昨天报案的那名年轻人还在不在。”
衙役去了,过了十几分钟跑回来报告:“回大人,那家伙走了,那儿没有人。”
“走了?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抬走了?”九邪问。
“他没有死,是他自己走了,有人说他往京城方向走了。”
“京城方向?难道他要去京城?”典史随口说。
九邪忽脸色凝重说:“不好,他一定是去上告,上京城告状去了。这些该死的刁民,动不动就去京城上告。必须拦住他。”
“老爷过虑了吧,那家伙穷鬼一个,身无分文,怎么去往京城?”典史说。
“不管怎么样,把他追回来才稳妥。万一他去找知府、郡守告状,闹得上头不开心、追责下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总之,必须禁止他上告。”
“小的明白了,小的马上去追。”
典史便召来两名县衙捕快,下令说:“昨日前来闹事的村民奴里,精神错乱,有危害公共安全嫌疑,现命你二位,骑上快马,往京城方向追赶,务必将其捉拿,押回县衙。”
“是。”两位捕快领命而去。
再说奴里,风餐露宿、忍饥挨饿,一路翻山越岭,吃尽苦头。
多少次他昏倒在路边,一阵冷风又把他吹醒。
爬起来继续赶路,不幸又走错道,不得不又要原路返回去。这样绕来绕去,五天的路程,他十天都没走完。
他路途中遇到过狼,遇到过虎,还遇到过强盗。幸好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终于有一天,他远远看见,京城高大雄伟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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