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奢狸的性子他太了解了。他宁愿相信这个女人半夜脱光了衣服,硬要钻进他被窝里,也不相信她会给自己跪下来。
却见金奢狸一脸惊恐的样子说:“是妾无能,王爷息怒。”
萧离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戏有点过了。”
金奢狸也低声说:“给你做足脸面,以后可没这样机会了。”
萧离又低声问:“那能打你一耳光么?”
金奢狸咬牙说:“你敢!”
萧离脸色骤变,直起身子,冷冷说道:“起来吧,这也不怪你。昭妃是皇妃,尊贵的很。有人说,皇帝的狗也比我们尊贵些,何况是皇帝的女人。”
昭妃斥道:“凉王,你这是不满本宫么?”
萧离说:“还不算笨!”
“大胆!”昭妃怒斥。
萧离冷笑:“胆子不大,却也不小。但你只是个后宫妃子,能把我怎样?抓起来,杀了我?还是跑到老头子面前,去哭去闹?”
昭妃哑口无言,气的双手颤抖。萧离说的对,她不过是天启帝的妃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萧离指着花惜:“这是我的女人,不是宫里的阿猫阿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轻轻挥手,一股掌风卷起地上杯盘飞到昭妃脚边,摔了个一地狼藉。
昭妃惊叫出声,大叫道:“你竟没一点尊卑。”
萧离身形一晃,瞬间到她面前。昭妃一声尖叫,身子后退。被身后宫女绊住,摔了个仰面朝天。众宫女太监赶紧扶她起来,鬓钗凌乱颇显狼狈之色。
青萝不敢出面,早找了太子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咳嗽两声,冲萧离喊:“老四,过分了。”又吩咐:“将几位王妃和世子妃请去别院招待。”
萧离本不是这么张狂的人,但金奢狸跪下演戏那一刻,他就明白,金奢狸的意思就是让他张狂。这女人心思细致,京中的情况也比他更了然,必然是有深意的。
他冷冷看一眼昭妃,说:“明日太子登基,昭妃该如何称呼呢?”说完转身离开。
三兄弟再聚一起,太子说:“我若不来,老四你该怎么下台?”
萧离说:“我们兄弟,难道还要怕一个女人。”
“那可是昭妃。”
萧离心中一动,说:“什么妃都不管用,她只是个女人。况且今日之后,你才是皇帝。我何必给她面子,让她以为自己多了解不起。你若连昭妃也顾忌,那老头子呢?做了皇帝若还是个傀儡,你还真不如我和三哥快活。”
太子笑而不语,只是摇头。然后说:“老三,你跟我来。”
萧离去到偏院,金奢狸和花惜正等着他。
花惜上来就说:“你们两个搞什么,吓死我了。”
萧离说:“问她吧。”
金奢狸说:“我这不是让京中人改变对你的印象么,他们都以为你是个怕老婆的懦夫,尤其是怕我。所以我表现的好一点,以夫为纲,以夫为天。”
萧离眯着眼睛:“这可不像你。对了,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金奢狸说:“我知道,大朝的时候陛下让你留在京中。你先不要多想,且走且看着。留你放你都有利弊,你毕竟不是厉王。河口一战,牵涉多方势力,他们是怕你在凉州搞门道。但若他们真的这么想,留你在京中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萧离说:“你我最清楚河口一战的凶险。”
金奢狸说:“事实是什么不重要。有些人,只会相信自己想象的。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者。”
萧离说:“我不是担心自己,无论圣京如何大,皇城如何险,我总能找到一线生机。只是你和花惜,我怕自己保不住你们。”
金奢狸握紧他的手:“你保住了自己,就是保住了我们。此次进京,确实比我想象的麻烦。所以,你得豪横些,让别人知道你不好惹。你的东西谁也不能碰,你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不然你就会疯,疯的神鬼皆惧。”
萧离笑一声:“你这想法就错了。如果是我就捏着你们两个,软肋在手,还怕不听话。”
“那要看我们是不是你的软肋?”
萧离想了想,如果有人把她们作为威胁,自己是否会接受?
萧离说:“是!”
金奢狸心头一紧,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个女人。
花惜也说:“你只要把我的事办了,生死也无所谓。不过还是活着好,说实话,我倒想念那个地方了。若是这辈子老死在那里,也很不错吧。”
金奢狸要他张狂一下,仅仅是昭妃院中那一幕还不够。那种张狂,可能会被看作是傻。要张狂出一种实力,张狂出一种恐惧。这个有点难度,皇城之中,难道要抽刀狂嚎,还是一式天龙十八式,轰了昭妃的屋子。
上台演戏,即便不是剧终,也要有下台的时候,不然就要在台上尴尬。他本想找两个大员暴揍一顿,可金奢狸说这不是张狂,这是混账。宫门之事,已经让这些大臣明白他凉王是不好惹的,若过了分,就真是得罪人。得罪几人无所谓,把所有人得罪了,那就成了麻烦。
可除此之外,这皇城之中如何像金奢狸说的那样,张狂的恰如其分,而又不至于尴尬。
只身走在皇城。
本来要带着两个美女炫耀一下。也许起的太早的缘故,两女都躺去床上。
岳恒跟在他身后,也不上前,就只是那么跟着。
萧离停住,他就也停。萧离走,他就也走。
“将军是和我同路,还是特意跟着我的?”萧离继续悠闲的走,没有回头。
岳恒说:“自然是特意跟着王爷。皇城太大,怕王爷许多年没回来,迷了方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