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童被震得翻飞数丈落在地上。
萧离纹丝未动,五指虚抓,没入泥土的碧玉刀嗖一下窜了出来。刀起,气贯长虹;刀落,神鬼皆惊。数丈刀芒,幻化出碧绿色的刀影,凌空劈到两童脑袋上。刀未至,刀气已把地面激出一条深沟。
刀影忽然黯淡,瞬间消散……
两童嘴角渗着鲜血。
萧离收刀而立,犹如杀神。
女童瞪眼望着萧离,她现在终于相信:北山主罗天,真是被这少年一掌震死的。
男童哭丧着脸:“师姐,打不过他呀,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女童骂道:“死就死了,你这么废物,活着也没用。”
萧离却说:“我不杀你们。”
那女童哼一声:“师弟,我们和他拼个死活,左右不能出卖朋友。”
男童不情愿的说:“还要拼?”
萧离一笑:“我不杀你们,不是想知道什么。你们用的是风雷手,明儒的面子我给。”方才他们一出手,萧离就看出来了,和明儒一样的路数。
那男童叫道:“我最听师兄话了,我再也不敢跑出来了……”
那女童啪啪给他两耳光:“真丢人。”拉起男童,飞身没入夜色中。
红泥跑过来,高手相争,没有她插手的份。
“你真放他们走?”红泥说:“阿狸他们还中了南柯醉呢?”
萧离哇的吐一口血出来,身子一晃倒下去。红泥赶紧上前扶住,萧离说:“你以为我想么,他们比罗天厉害太多了。”
这时红泥才发现,他原本靠着的那棵大树,恰是他后背的位置,竟有一个黑洞贯穿。
原来两童那一击,早已贯穿他胸口,劲气直透后背,连身后的大树也被击穿。
萧离缓两口气:“好在把他们吓走了。”心里想:是什么人,能请来这样的高手为难自己?
红泥想搀着他回去,哪知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抱起他,萧离不愿:“这样太丢人了。”
“还有谁会看到?”
是呀,整个村子里的人,连同鸡犬骡子牛,此刻都在梦乡。
回到房间,花惜和金奢狸还在呼呼的睡,前者时不时的发出腻腻的声音,后者不是喊杀,就是喊打。
红泥放萧离坐下:“伤的怎么样?”
“伤及肺腑。”萧离说:“你猜到他们是谁了?”
红泥摇头,手巾沾了水,拭去他嘴角脸颊的血迹。
萧离又说:“这样的人,不该是无名之辈。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实力,都不在罗天之下。”
红泥想了想:“天榜之上,并没有两个孩童。也没有听说,江湖中有这样的高手。”
“女娃娃好像认得你。”萧离问。
“她可能认出了我的兵器,才没有为难我。”红泥说。
萧离说:“雪蚕丝原来这么有名。”
红泥手一顿,然后去擦他胸口的血迹。只是那血迹已经渗入衣服,是擦不掉的。
“你也知道雪蚕丝?”红泥问他。
他怎能不知道。他第一次见到影子,他便是用雪蚕丝挥手之间杀了神宫十三骑中十二人。而活下来的的项小城和梁河,之所以能活下来,只是因为当时不在场而已。
红泥亲吻萧离,渡一口玄月诀的真气给他。却也气的不轻,这赖货有伤在身还不老实,渡气之时又伸舌头。萧离很想解释,这不是无赖,而是自然的反应。心道:你若不挑舌尖,我怎么会把舌头伸出去。
红泥里外跑了好几趟,果然如萧离所说,整个村子的村民全在沉睡,鸡狗都没例外。
“没一个醒的人,也不知你还让我找什么?”她埋怨道。村子不大,但挨户查看也把人累的不轻。
“你忘了迎我们进村的那几人么?”萧离说:“他们不是村民,也丝毫不会武功,若是走,也应该走的不远。”
红你说:“我是杀手,不是神捕。”她看看金奢狸和花惜,两女还是好睡好梦,没一点要醒的迹象。“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我曾看过记载,南柯醉没有解药,因为不是毒。但怎么让人醒来,却没有记载。”
这个时候,哞的一声牛叫,打破夜的宁静。
萧离说:“不用解药,睡够了他们自然会醒。”
等到天亮,外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人却还没有醒。红泥抓一只野兔,硬把井水灌给它,那兔子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睡着。真让猜对了,南柯醉确实下在井里的。把兔子关进笼子里,倒要看它什么时候睡着。
萧离一直运气疗伤,她一人坐在门口,只有鸟鸣相伴,这份安静稍有,却也很不适应。其实她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是习惯。大隐于市,杀手自然要大隐。
一日无话,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到了晚间,兔子还活蹦乱跳的。心想这南柯醉真是奇妙,药性会自然消散。忽然响起叮叮当当的敲铁盆的声音,听到有人喊:“不得了了……”
村民陆续醒来,自然发觉到了异常。挨家挨户的叫人,醒的人拿起锄头铁锹,堵在门口,看红泥的样子,觉得这姑娘不像强盗,强盗不该长得这般美的。红泥无法解释,只能使出杀手锏,大把银子拍在桌子上……
月亮升到天空,差一个边便是满月。守心指就要发作,她太了解守心指的痛苦。当年老大莫道被竹之武点一指,生不如死,是她靠着一点机缘请五龙真人出手。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孩子,一晃十年有余,也不知莫道现在何处,生死如何。
萧离吐一口气出来,脑袋上生起一股白雾。用了一天时间,也只是把风雷手的伤势压下去而已。想要全好,有的等了。前路很长,再遇上高手,结局难料。
“你怎么样了?”红泥问他。
萧离说:“风雷手的气劲在经脉里乱窜,要逼出来才行。”
“要我帮忙么?”
萧离看她一眼:“那就不是亲个嘴那么简单了。”
红泥无语:“那就算了。”从笼子里把兔子薅出来,今晚,它就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