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才六日,老头三黎已经喜欢上了凉州。夜里一个人走在街上,看各色人等,各种买卖。偶尔还能见到渊氏和浮光族人伴着凉州骑或者王府护卫,出入酒肆茶楼。 他也爱上了酒,街的拐角,有个破酒馆,门口放着一张小桌。他已来了四日,和老板已经很熟。 “老人家,还是老样子?”老板招呼他。 三黎点头。酒是最差的酒,只喝一口,就觉上头的厉害。 “出了西坳,你竟好上了这一口。” 三黎不用回头,就听出是水月大宗的声音。他说:“以前在西坳,从来不觉得可以这样活着。” 水月大宗坐下来:“为了天都大业,你们确实付出了很多。” “被抛弃的人,何谈付出。”三黎说:“当这些人,被永远留在西坳。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大宗,他们有些人,甚么没看过天都是什么样子。却要让他们为天都而死……” 水月大宗冷冷说道:“水月一族,皆已战死。” “然后呢,换来了什么。换来老弱妇孺,全都死在乱箭之下?” “我会为他们报仇。” 三黎喝一口酒:“他们可以不用死的。有位道长说的对:是否是敌人,不在于我们是谁,而在于我们做了什么。大宗,天都本已抛弃了他们,为何不让他们选择自己的路?” 水月大宗眼中寒光隐现。 巷口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三黎看到来人,赶紧说:“道长有礼!” 天一道士呵呵一笑:“水月大宗也来了凉州,贵客中的贵客,应该让萧离红毯铺地,鼓乐齐鸣的来迎。” 水月大宗说:“三清教主,不在姑射山静修,却来凉州凑热闹,也能自称方外之人?” 天一说:“渊后之女大婚,这是自古未有的热闹,错过岂不可惜。” 水月大宗冷哼一声:天都自古高高在上,渊氏之女,怎能嫁于俗世做小…… 他却不知道,渊月好像并不在意。 渊月整个人扑过来的时候,萧离的心怦怦的跳。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种热情。 渊月双手抱住他脖子,窜起来骑在他身上,脑袋一偏,张嘴就咬上去。护体真气暴涨,萧离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把她震飞开。 “咬我脖子?”萧离说:“你吸血鬼呀?” 渊月站起来,冷冷看着他。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伸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把血迹舔掉。 萧离大为震惊:妈的,花惜出身春风楼,也不会这一招。天都还真是了不起,勾引男人的功夫,也能玩的这么高明。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渊月说:“你这么对我,你我之间只有仇。” 萧离说:“误会,冤枉,这些事儿都是阿狸干的。这几日闭关静修,方才出关,这才知道,马上就来找你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说谎就和呼吸一样自然,这是一种本能。 “真的?”渊月不信:“那四平呢?” 萧离故作惊讶:“四平,他也在凉州?” 渊月说:“金奢狸拿他来威胁我。” “威胁什么?” “和你成亲。” “什么?”萧离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还后退一步,夸张的不得了:“明日成亲,不是你自愿的?” 渊月说:“你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自愿。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萧离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 渊月一愣,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柔声说:“我是渊后的女儿,你呢?” “我是当朝亲王,凉州之主,神游上境,这些还不够?” 渊月黯然说:“当年天都第一人水月听雷,曾提议联姻帝王,可没有一人同意。他们都觉得天都血脉纯正,是至为重要的事。” 萧离冷笑:“我不觉得天都之人,血脉高贵到哪里去。” “如果你生在天都,长在天都,你也会有一样的想法。” “难怪渊后会说四平的两个女儿是杂种。”萧离心想:也难怪西坳的人,不想为天都卖命。 渊月说:“我和母亲谈过,以后或许会有改变。起码强者,应该有进入天都的资格。当年若不是那么多人反对,前代渊后子衿与不平道人又怎会天各一方,终为仇敌,引出后面那么多事。” 渊月双眼闪着激动的光:“你也是强者,跟我回天都好么?” 萧离说:“倘若我去了天都,什么天都十老全都来围攻我,那该怎么办?” 渊月怔住,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只是想,像萧离这样的高手,一旦站在天都这边,局势将会很有利。想起在圣京时,渊后一脚把他踢落水中,那份狠绝,不像有招揽的意思。 萧离搂住她肩膀,说:“有句古话,很有道理。正所谓生米做成熟饭,只能硬吞下去。” 渊月睁大眼睛,不明其意。 萧离说:“其实阿狸也是为你好。你想呀,大婚之后,名分既定,事实已成,渊后只能认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她?” “那没必要,她拿四平威胁你这件事,确实过分了。”萧离说:“但你不要和她硬来,我虽是凉王,可这凉州却是她说的算……” “那我真得看她的脸色。”渊月拉着萧离就往房里走。 萧离心里慌慌的:她不会又来劲儿了吧,也太突然了些。 进了房,渊月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萧离一阵激动,一阵哀伤。他心里很清楚:也只能激动一下而已。 渊月突然低声问:“附近有人么?” 萧离说:“小楼周边,十丈之内无一高手,怎么叫都没人听得到。” 渊月白他一眼:“把我体内禁制解了。” 萧离好生失望,她竟是为了这件事。可解了她体内禁制,王府之内无人是她对手。她若想走,除了自己谁也拦不住。但自己若出手,方才那一番自白,岂不浪费感情。 渊月说:“等我功力恢复,我去救四平,就不用你为难了。” 萧离好生为难。 “你不愿意?”渊月问。 “你不会找阿狸算账吧,她可不是对手。” 渊月说:“你倒是挺为她着想的。” 萧离说:“虽然她手段不怎么光明,但毕竟是为我好。你若是找她麻烦,我是帮她还是帮你呢?” “如果非要选一个呢?” “帮她!” 渊月脸色猛地一变。 萧离赶紧说:“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她远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想要她的命,一招就够了。” 渊月说:“我答应你,绝不杀她。” 萧离自然听出话中的意思:不是不报仇,只是不杀人。打残,打废,毁容,都不算杀人,但比杀人更狠。 渊月看他神色,心里开始有点嘀咕。 萧离立刻说:“你得答应我,功力恢复之后,别找阿狸的麻烦。” 渊月冷冷一笑,轻轻点头,却一个字都不说。 萧离心想:在狠这一方面,她还真是有些像渊后。可不能让她恢复功力,闹出意外,影响计划。 于是盘膝坐下,说:“来吧!” 渊月依言坐在他身前,萧离双手从她后背穿过,按在她小腹上。 渊月说:“需要这样么?” 萧离说:“我手法特殊,渊后想要解开我下的禁制,都未必是容易的事。” 渊月还真信了。闭上眼睛,就觉一股浑厚真气,从萧离双掌散出来,融入气血经脉,一时间气血运行仿佛快了一倍,身子一下热了起来。还未觉得奇怪,就感觉像是坐在了蒸笼上。 潮湿的热气,好像从骨头里散出来。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都像虫子爬了似的痒…… “渊月……”萧离趴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心里保留一分清醒:好歹拖过今晚,只有渊月在,后面的戏才能继续唱下去。 “渊月……”萧离又叫了一声。 “嗯……”渊月的声音已经有点迷糊了。 萧离心想:这生灵果引出的情欲,真是厉害,稍微催动,渊月这种冷冰冰的性格,也立刻化成了水。 “多久才能把禁制解开?”渊月说。 这也是生灵果最奇妙的地方,情欲激发,生乎自然。哪怕意识还清醒着,身体却诚实的很。渊月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开始慢慢的往后靠,贴到萧离胸膛。肌肤的温热传过来,萧离赶紧运转心法,紧守一丝清明。 “你好像很热?” “有一点。” “为什么?” “不知道。” 萧离说:“你不舒服么?” “我很舒服。” “可你的鼻尖在冒汗。”萧离说。 “你的脸离我这么近干嘛?”渊月好像有点生气,她很不习惯一个男人的脸贴的自己这么近。 萧离微微低头,轻碰渊月的鼻尖,说:“我只是想把汗珠擦掉……” 渊月一个翻身,就开始咬她。 萧离心想:奶奶的,谁说女人不好色,比我还急。只觉渊月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阵狂风暴雨,好像咬把他吃了。萧离还在震惊的时候,渊月抓起他双手放在自己胸前…… 萧离一阵迷乱,差点也冲昏了头脑。心里想:渊月呀,看你激动的,我可是个正人君子。这个时候,只能先把你弄晕,保住你清白了。我想,等你明天醒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萧离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抱着她脑袋,拇指渐渐放到耳后。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三两下就揭开了上衣,又抓又按…… 忽然,渊月一个提膝,正中他裆部…… 萧离喊了一声:“我操!” 翻身下来,身子缩的像只要死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