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别跑，老子看到你了。” “赵信，你这个叛徒，给老子站住！” “你还记得大\/同战死的弟兄们吗？” 石亨看着前方逃窜的人影，大声喊道。 “该死，我们被发现了！”也先忍不住暗骂。 “大汗，现在赶紧跑吧！” “来的是石亨，这家伙也不简单！”赵辉赶紧说道。 他认出了追杀他们的人了。 石亨见过他们两个，自然能认得出来。 其他明军将士并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这也是他们到现在才被认出来的原因所在，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并没有把旗子给打出来。 “不要恋战，赶紧撤！”也先大声道。 这不用他提醒，身边的亲卫等已经开始在用力用马鞭抽打战马了。 战马吃痛，跑的更快了。 见此情形，石亨更加肯定，也先和赵信就在前面。 “小崽子们，赶紧追，谁能活捉也先和赵信，重赏！”石亨大声喊道，激励士气。 “是。” 石亨身后的明军将士们嗷嗷叫着追击。 在到达弓箭的攻击范围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射箭。 但由于他们这些骑兵是刚当上不久，只能勉强在马背上射出箭矢，准头也不行。 不过，射出去的箭矢多了，总能射中倒霉蛋的。 只是这效率，太低了！ 见此，石亨直接从马背一侧取下自己的弓和箭矢，弯弓搭箭，朝着前方的敌人射去。 由于天色的原因，视野自然会受到影响，石亨也不可能保证百分百命中。 不过这命中率还是要比其他人要高出许多。 石亨看到，时不时就有一道黑乎乎的人影从马背上坠落。 他知道，这些从马背上坠落的身影不可能是也先和赵信。 要知道，现在可是逃命啊，跑得快才能活下去。 就这样一追一逃，一个不注意，天都快亮了。 现在五更已经结束了，鸡都要开始打鸣了。 …… “镇国公，前面应该就是我叔了。” “他们应该在追击也先和赵信。” 后方，石彪对身旁的杨轩说道。 他带着镇国公到达发现也先的地方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了，叔叔石彪和一众将士也不见了。 这不用猜也知道是追击也先和赵信去了。 于是他便顺着也先逃亡的方向带着镇国公继续追。 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追击，终于是发现了踪迹。 …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上。” 也先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明军，心中暗道。 随后又看向身旁的赵辉，心中想着要不要把他丢下拖延明军。 赵辉的身上本来就有重伤，现在还没有恢复好。 经过这么激烈的逃亡，就算能跟他逃回草原，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留下给他争取逃命的时间。 再说了，赵辉叛国投敌，直接或间接因为他，大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明人对他的恨，一点也不比他也先少。 所以让他留下，还是可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的。 中原有句古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有了决定，也先便不再犹豫，当即命令身旁一半的人和赵辉一起留下拖住明军。 赵辉听到也先的话，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狠。 “也先，你无耻，若是没有我，你连长城都过不了。” 赵辉气的破口大骂。 这个时候留下，那不就是等死嘛！ 他还要报仇，现在还不能死！ 也先神色不变，赵辉说的是对的又如何？ 现在，自然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尽管，失去了赵辉，再没有人辅佐自己，帮自己出主意，但这都是在自己能活下来的前提下。 若是活不下来，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赵辉，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也先说的很无情。 “你们，看住赵辉，若是他逃跑的话，不用顾及，直接斩杀！”也先又对留下的亲卫说道。 能当亲卫的，忠心方面，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所以也先也不怕他们不听自己的话。 “是。”一众亲卫回道。 再看向赵辉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只剩下了杀意。 只要对方敢跑，他们是不会犹豫的。 见此情形，赵辉脸色极其难看，其脸上的刀疤，在这一刻更是显得狰狞。 “也先，你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赵辉看着也先，咬着牙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你当初说过的。”也先冷冷说道。 话落，他不再停留，带着人转身就走。 看着也先远去的背影，赵辉没有一点办法，他的身边，可还有也先的亲卫在盯着他呢。 “艹￥&……”赵辉大骂，但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石亨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他可不想落在石亨的手上，他很清楚，就他做的那些事，下场绝对比死还要凄惨。 最重要的是，在没有成功复仇之前，他还不能死。 所以必须跑。 但要跑，就得让也先的亲卫听自己的。 “也先给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但是和明军硬拼就我们这点人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能给也先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还能带着你们活下去。” 赵辉快速说道。 见他们不为所动，赵辉心中大急。 “别再浪费时间了，明军马上就要来了。” “你们还想不想给你们的大汗争取时间了？” 赵辉大声道。 他现在身上旧伤复发，伤口崩裂，动手的话，根本不是也先亲卫的对手，不然的话，他才不会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废话。 “你要是做不到你说的，我们一定杀了你。”也先的亲卫副统领道。 “好，我要是做不到，你们就杀了我。”赵辉当即应道。 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随后他便扭头看向石亨的方向，大声骂道：“石亨，你个狗杂种，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 骂完，他便带着也先的亲卫，朝另一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跑。 “快跑！” 也先的亲卫将赵辉包围在中间，朝着远方跑去。 后方紧紧追击的石亨听到赵辉的大骂，怒不可遏。 叛国投敌之人，竟还敢如此嚣张！ 但看到赵辉换了一个方向逃跑，他又岂能看不出来，对方这是想将他们给引开。 一个也先，一个赵辉，到底追谁呢？ 石亨表示，全都要追！ 他立马将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追也先，一部分追赵辉。 跟着他从大\/同逃回来的部下之中，也是有认识也先的，他让这些人带些前去追击也先，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人去追赵辉。 相比于也先，他对赵辉更加仇恨。 叛国投敌者，人人得而诛之！ 快速下达命令，石亨等人分成了两部分，分开追击。 后方正在追来的杨轩看到追击的明军队伍分成了两部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情况。 只可惜他身边只有一个石彪和徐显忠留下的人手，人太少了。 想了一下，他决定先追近的。 也就是赵辉。 与此同时后方的战场上，于谦也已经赶到了前面。 他正组织兵力分割战场，对敌军进行围杀。 之前被杨轩带走的一万骑兵，现在成了围杀敌人的绝对主力。 虎子和小虎父子更是如疯如魔，亲眼看到孙子（儿子）被敌人砍下的脑袋，这对他们的刺激可想而知。 不仅仅是他们，现在整个战场上的明军几乎都杀疯了，尤其是守九门的将士们，经过于谦的激励，心里一直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们要为先帝报仇，要杀光这些敌人！ 一名名将士红着眼，杀的敌人丢盔弃甲。 大半夜的，睡得正香呢，忽然大营就遭到了明军的炮击，都来不及组织起来，明军的骑兵就已经到了，见人就杀。 这种情况下，怎么组织抵抗？ 毕竟他们的纪律是比不过明军的精锐的。 再加上也先已经跑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败亡这一条路。 无数敌军士卒慌忙逃窜，根本无法顾及方向，只能先逃出去再说。 明军胜局已定！ …… 噗！ 石亨追上一名敌人，手中大刀砍下，顿时便将一名敌人斩落马下。 下一刻，一杆马槊从他的身后探出，将他身旁最近的一名敌人捅穿。 见此，石亨下意识转过头，就见到一个神色冷漠的老者，抽回了马槊。 “镇国公！”他大喜。 杨轩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也先和赵辉在哪里？” 石亨知道镇国公口中的赵辉就是他认识的赵信，便回答道：“回镇国公，也先跑另外方向去了，不过末将已经派了人去追。” “我们前面的是赵信。” 听到这话，杨轩眼中忽然爆发出浓浓的杀意。 赵辉，该死啊！ 一旁的石亨也是被杨轩这突然爆出来的杀意惊到了。 果然，叛国投敌者，人人得而诛之，连镇国公都如此恨对方。 “镇国公，前面那个就是赵信！”石亨为杨轩指了一下。 杨轩顺着石亨所指的方向看去，确认了目标。 随即不再言语，直接冲了上去。 也先的亲卫虽然也是精锐，但在杨轩的面前，管你是不是精锐，都是一击就能杀死的货。 而石亨见此也趁机大喊：“赵信，你跑不掉的，我大明镇国公已经来了！” 前面的赵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惊。 只见也先留下的亲卫在那道身影的面前连反抗的力都没有，就跟蝼蚁似的。 而那道身影虽然已经很老了，但赵辉还是认了出来。 这就是毁掉他的一切，让他断子绝孙的仇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个人，在过去的那些年中，这道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活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可现在，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却发现，这个人是如此的恐怖，让他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逃！ “赵辉，当年没有亲手杀了你，让你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现在，我绝不会再让你跑了！” 杨轩杀完也先留下的亲卫，冷声说道。 同时，他也出手，将赵辉从马背上，打落下来。 赵辉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发出痛呼之声。 但他还是尽力不让自己的丑态出现在杨轩的眼中。 因为杨轩刚刚的话刺痛了他。 他躺在地上，盯着杨轩，咬着牙道：“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不然只要我还活着，大明别想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冥顽不灵！”杨轩道。 “放屁，我本来过的好好的，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让我断子绝孙，你让我不是男人啊！” 赵辉神情激动，以至于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 “这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杨轩不想听他辩解。 在他的眼中，赵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从赵辉祸害百姓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杀了他的。 可惜，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已经赶过来的石亨叔侄听着两人的话，相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石亨这时也明白了，这赵信，哦不，赵辉原来是和镇国公有仇的，不然也不会改名。 同时，他也明白了赵辉以前为什么不碰女人了，原来他是一个太监啊！ 于是再次看向赵辉的眼神之中多了些其他意味。 而这，却再次刺痛了赵辉。 成为废人，再也没有了房事的能力，是他一辈子的痛。 “将他押回京师，我要活剐了他！” “在此之前，不许让他死了！”杨轩冰冷下令。 “是。”石亨叔侄当即下马，去将赵辉绑起来，根本不给其反抗的机会。 “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赵辉大喊。 但石亨叔侄可没有一点客气，直接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赵辉只能怒视着杨轩，嘴里呜呜着。 “也先，往哪个方向跑了？” 抓住了赵辉，杨轩再次问道。 “回镇国公，往那个方向！”石亨将赵辉交给侄子继续押着，转头就对杨轩说道。 “我去追也先，你们把赵辉押回京师，在我回来之前，绝不能让他死了！” 杨轩道。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