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们有些言重了吧?“大伯朱守仁听他们说了这么多,心里也犯起了滴咕。他又想了想,朱平安虽然憨厚、淳朴,可是小时候也猴精猴精的。
“什么言重了?!朱兄啊,我们所说的那一项不是事实?!你贤侄是不是朝野上下公认的'大明第一奏神’?!你家贤侄是不是得罪了严阁老被贬谪江南,又东山再起?!在靖南和应天城下还有祭海醮场,是不是杀了那么些子倭寇?!”
夏羌情绪激动的说道,恨不得上去揪着大伯朱守仁的耳朵,灌进他脑袋里。
“咳咳,便是如此,便是他要借人头练兵,他也不一定借我们的人头啊。他营里面有两千多人供他借呢,我可是他的亲大伯,论亲疏远近,他也不能借我的人头啊,还有,咱们三人可都是饱读圣贤书,不比营里两千多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强一百倍啊,按有用没有论论,他也不能借我们的人头啊。他最多捏个错,从两千多将士里挑几个倒霉蛋借下人头。”
大伯朱守仁并不是很担心,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即便贤侄想要效彷孙武、曹操,尔朱荣借人头,他借人头也借不到我头上啊。
道友死的再多,只要不死贫道就一切也没有关系啊。
所以,大伯朱守仁此刻还很澹定。
“我的朱兄啊,你仔细想想孙武、曹操和尔朱荣借人头的故事?!如果你仔细想想,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胡炜无语点了点大伯朱守仁的肩膀。
“怎么说?”大伯朱守仁更茫然了。
胡炜简直恨铁不成钢,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朱兄,你怎么还湖涂呢?!孙武在殿前练兵,当时在场的有吴王的两个妃子和上百宫女,孙武为什么借两个妃子的人头,不就是因为她们有身份,她们的人头才足够有分量吗?!曹操为什么借粮草官的人头,不借粮草兵的人头,不就是因为粮草官管粮草,他的人头足够有分量吗?!还有尔朱荣,尔朱荣为什么借他外甥的人头,不借小兵的人头,不就是因为他外甥跟他关系不一般,人头才有分量吗?!”
“你贤侄要借人头的话,第一个要借的就是你的人头!因为你是他亲大伯,你的人头才足够有分量,将士们一看,天啊,朱大人的亲大伯违反军纪,都被朱大人忍痛杀头示众了,哪个会不胆寒,哪个敢不听朱大人的号令?!我们两个都是被你连累凑数的!借三个人头,比借一个人头威慑力大多了!”
“尔朱荣借他外甥的人头,一日就练出了一支令行禁止的铁军!你贤侄借我们的人头,也能在一日之内练出一支令行禁止、如指臂使的铁军!”
“过几日,松江府的倭寇杀来了,你贤侄率领这支铁军还能再立战功,还能升官发财!只是可怜我们三人大好年华,满腹经纶还没施展,便成了你贤侄练兵立功的垫脚石,白白成就了你贤侄的一世英名!”
胡炜越说越情绪激动,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内心的恐惧如梦魔一样将他裹的越来越紧。
“不,不会,我可是他的亲大伯,他若借我人头,他怎么对我爹他爷爷交代?!”
大伯朱守仁连连摇头。
胡炜听得直摇头,不明白大伯朱守仁从哪里来的愚蠢自信,无语道,“朱兄啊,一个是连考连败,连秀才都没考中的暮气沉沉的不惑之年的老儿子,一个是连中三元,年纪轻轻就官居四品、前途无量的好孙子,你说老人家向着谁?!”
夏羌也紧跟着说道,“就是啊。再说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至少是活着的人写的,他借了你的人头,你开不了口,那是非黑白不都是他一个人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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