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众人看着朱平安,也都不免摇了摇头,觉的朱平安这话说的太儿戏了。
“朱平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没有常识?不在现场又怎么能作证?”
公堂下有个武官起身,一副看傻逼一样,鄙夷的看着朱平安质问道。
“朱平安,他们不在现场,又如何作证?”主审官王学益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看你如何解释?!
赵大人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平安,等着看朱平安的笑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朱平安他舌灿莲花,难道还能颠倒黑白了不成。
“刚刚大人已经验明身份了,刘牧、刘大刀、刘大锤他们六人是云梦山脚下刘家村人士,也就是下官弹劾赵大膺杀良冒功中受害的那个村子。诚然,他们并不在现场,也没有目睹耳闻赵大膺杀良冒功,但当日赵大膺邀功的首级都是刘家村的村民,也就是刘大刀他们的家人还有乡亲父老。本官请刘牧、刘大刀他们六人来此,就是要分辨当日赵大膺进献的首级是否是刘家村的父老乡亲?”
“所以刘牧刘大刀他们在不在现场,是否耳闻目睹,都不影响他们作证。”
朱平安立于堂下沉声解释,眼神锐利,不卑不亢,正午炽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反射了一身的正气,身材并不高大的他,却给人一种俯视天地的强势。
怪不得
原来是要验明首级!
公堂上主审官万恭和王诰相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流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的确,不管刘牧他们是否在现场,他们是刘家村人的身份是不会变的,这一点刚刚验明身份的时候,就已经从他们的路引以及户籍黄册上查证了的。一个村子就那么点人,既然是刘家村人,那自然能认出刘家村人的首级了。
“呵呵呵,验明首级?本官斩获首级上缴至今,已有半年有余,什么首级能放半年之久?”
赵大膺闻言,对此嗤之以鼻。
“就是,半年过去了,早就腐烂了。”
“人头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要么掩埋,要么焚烧,谁还给你当宝贝放着啊。”
“你们还能认骨不成?”
堂下的一众武官也跟着嘲笑不已。
面对赵大膺及武官的嘲笑,朱平安面色不变,背负双手,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军备条例》第一一七款:军功必以斩首为重,盖斩首有实可据,不容冒滥。当先等项奇功既无实迹,易于诈冒,因此但凡斩获敌方报功者,必以首级论功。进献首级,当以草灰、石灰腌存,由兵部封存年余,翌年秋至告庙后再行焚烧掩埋。”
“圣上颁发的《赏格》亦规定以首级论功行赏。”
“另外,本官也有查阅去年赵大人的封赏文书,上面附有记载,赵大人去年进献的五十九具首级,就封存于兵部的武库司。兵部武库司距离刑部不过百余步,盏茶时间就能走个来回。取来首级,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朱平安引经据典,说的有凭有据,按照规定还有文书记载,赵大膺去年进献的首级至今仍然封存于兵部武库司。
什么?
闻言,赵大膺怔住了,心里面隐隐不安,两道眉毛也拧成疙瘩锁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