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你说的后路是什么意思?”那个倭寇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即便心中有所猜测,但是听到心腹倭寇的这一席话,依旧震惊的难以自制。 “我们的后路。”心腹倭寇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倭寇,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们的后路?”那个倭寇眯了眯眼睛。 “方才我们已经说了,此番头领即便不死也必定失势,我等心腹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我们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就必须想想我们的后路了。” 心腹倭寇缓缓说道,眼睛灼灼的看着那个倭寇。 “是该想想后路了,可是此时再拜徐海大头领的窑,是不是太晚了?” 那个倭寇摸了摸下巴,有些叹息的说道。 心腹倭寇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担心这家伙死忠于麻叶,会有一番艰难的劝说, 还好,还好我们都是丧尽天良的倭寇,还好我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倭寇,还好我们都是自私自利的倭寇。 我们这样的家伙,哪有什么忠心可言啊,我们想的永远都是自己,永远都是利益。 所谓,有奶就是娘。 如果有忠心,那只是因为忠于某人,我们得到的利益比出卖他或者忠于别人更大而已。 “不是晚了”心腹倭寇扯了扯嘴角。 “竟然不晚吗?” 那个倭寇一脸惊诧,都到这个时候了,再去拜徐海的窑,竟然还不晚?! “而是太晚了!”心腹倭寇继续,“刀架在脖子上了再跟刽子手攀交情,不是太晚了吗。” “你,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跟我耍着玩?!”那个倭寇挑眉,面露不悦。 “我是让你有个心里准备,不然,我接下来的话怕你承受不住”心腹倭寇缓缓道。 “咱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还能有什么话是咱承受不住的,你有什么想法,快点说吧,别墨迹了。”那个倭寇不耐烦的催促道,嫌心腹倭寇太磨叽了。 “我觉的我们是时候改换门庭了。”心腹倭寇目光灼灼后的看着那个倭寇,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也无不可,我们同伙倭寇死的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也没什么助力,改换门庭也好,只是我们要改投在谁手下,南下去投靠徽王汪直?” 那个倭寇对改换门庭没有丝毫排斥,只是不知道他们应该去投靠谁。 算来算去,除了拓林倭寇,那就只有当今倭寇当之无愧的倭魁徽王汪直了。 “就凭咱们这点人,咱们去投靠徽王汪直,连见徽王麾下十大船长的资格都没有,咱们投靠过去,只能成为炮灰”心腹倭寇无奈的笑了笑。 他们现在就剩下六个人了,除了他俩正在好转,剩下四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半人,麻叶头领只能算半个,虽然还在抗,但已经烧迷糊了,还在打摆子,估计很难抗;那个真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不能算人了;剩下俩倭寇,都在病中,一个还在加重,唯一的好消息是,两人还清醒着。 他们这点人手去投靠徽王,连一丝波澜都惊不起,别说见徽王汪直了,都不会传到徽王汪直的耳朵里,恐怕他们连见徽王麾下船长的资格都没有。 随随便便一个倭寇小队长就能收编了他们,而半露投靠的他么,也只能成为炮灰。 “不能投靠徽王汪直的话,那我们还能去投靠谁,换到谁的门庭下?” 那个倭寇皱紧了眉头,除了汪直外,他实在是想不到他们还能去投靠谁了。 虽然整个江南的倭患是很严重,虽然江南大大小小的倭寇足有上百股之多,可是规模大、实力强、值得他们投靠的倭寇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只有徽王汪直了。 “投靠别人,无非是待价而沽,而待价而沽的前提是要知道我们有什么价码?” 心腹倭寇谆谆善诱。 “我们的价码,我们的价码是我们自己,我们当倭寇十来年了,有的是烧杀抢掠的经验,而且我们能打,以一当十不好说,以一当五绝对没问题。” 那个倭寇想了想说道。 “只是小有蛮力而已,无论是徐海头领还是徽王汪直麾下最不缺的便是有蛮力之人,我们靠蛮力去投靠,最多得一伍长顶天了,还是免不了炮灰的命运。” 心腹倭寇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道。 “那咱们还有什么价码,就咱们四五,不,三四个人,也不会被人看重。” 那个倭寇叹了一口气。 他俩身体料无问题了,黑三也还凑活,估计也能扛过来,刘大够呛,虽然还醒着,可是每况愈下,头领能不能扛过今晚都不好说,倭岛来的武士已经算个死人了。 所以,他们也就剩下三四个人了。 若是三四百人去投靠,还能得人看重一二,三四人去投靠,谁会把你看在眼里。 人家麾下都是好几万倭寇大军了,还会看咱小猫三两只?!开玩笑。 其实,徐海头领那也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他们手下还有千百倭寇,虽然他们是麻叶头领的心腹,虽然徐海头领会火并麻叶头领,但徐海头领还有可能拉拢下他们,可是今日一战,这一路同行的五千余倭寇,几乎都死光了,那他们就无足轻重了。 而且,以徐海大头领的性格,斩草除根,他们这些麻叶头领的心腹也会被整死。 他们还能投靠谁呢?! “你仔细想想,我们还有一个价码,很大很大很大的价码”心腹倭寇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还有一个价码,还是很大很大的价码?难道咱们几个人之中,有谁是徐海头领或者汪直头领或者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不成?!除此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大价码了。”那个倭寇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还有什么大价码了。 “麻叶头领就是我们手里最大的价码。”心腹倭寇俯在那个倭寇耳边低语。 “什么?麻”那个倭寇被吓了一跳。 “嘘”心腹倭寇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