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担忧的看着齐家婆婆，看着其脸上的虚弱，苍老，感受到手上微弱的力度，心里没由的揪紧。</p>
齐家婆婆手抓着他，那手都在抖，仿佛控制不住，又或者没了力气。</p>
可是齐家婆婆怎么会没有力气呢，她那一身的腱子肉，以前一拳可是能打死一头牛的。</p>
也就在下一刻，莫川更是看着眼前的婆婆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的模样。</p>
“婆婆，我们进屋说，你们在外面等着。”</p>
他有些担心，急忙上前搀扶住齐家婆婆，回头对围住这里好奇张望的其他人说道。</p>
婆婆一只手抱着坛子，另一只手被莫川搀扶着，往从院子里走出去，一路来到莫川的屋子。</p>
让黑脸娃子警戒四周，莫川一脚踢开房门，把婆婆扶了进去。</p>
进了屋，齐家婆婆的状态又有片刻不对劲，眼里短暂失神，又恢复过来。</p>
莫川扶着她坐下，刚准备伸手取青肉，齐家婆婆突然神色凝重，抱着泥瓦罐子转身就往屋外走。</p>
莫川一愣，又急忙跟了上去。</p>
“婆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p>
只见齐家婆婆没有理会他，像是被某种坚定的意念掌控着，一路回到了她自己的屋子。</p>
一路跟随，齐家其他人也是跟着一路，都是搞不清楚状况。</p>
进了屋，齐家婆婆回头对莫川招了招手，等莫川进了屋子，她急忙关上了门。</p>
把老爷子的坛子放在桌上，便见齐家婆婆俯身在房间里翻找。</p>
很快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铺满灰尘的箱子，眼里慈意铺满，笑眯眯道：“这是婆婆特意给你留的，打开看看。”</p>
莫川听话的上前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是一愣。</p>
只是一箱白灰，十斤左右。</p>
齐家婆婆脸上满是欣慰，道：“出门在外，秽灰少不得，婆婆知道你在外面苦，所以特地留的家底，都给你存起来了。”</p>
“娃娃在外不容易，我听风里的老爷说灯笼城没了，你被观音娘追杀着，可惜老婆子没用，只能干着急。”</p>
“老婆子老眼昏花，空有一膀子力气，却无实用，外面的好多东西老婆子都看不见。”</p>
说到这里，婆婆眼睛已经泛红，眼神里满是愧疚与自责。</p>
似乎莫川的遭遇是因为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能力。</p>
“你会不会怪婆婆？”</p>
莫川听到这，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老人，看着那面容憔悴，异常苍老的婆婆，看着那眼里浓浓自责愧疚的婆婆，心里一颤。</p>
眼前的这个婆婆，并不是自己真的婆婆，她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假的孙子。</p>
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对孙子的好，将所有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身上，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p>
这种自我绑架式的思想，传统又固执，又带着无比浓烈的温度。</p>
这一份温情落在莫川身上，让他觉得既温暖又沉重。</p>
在他与婆婆对视，四目相对时，心里瞬间被苦涩填满。</p>
他从婆婆眼底，看到了一抹极其浓郁的死气。</p>
“我怎么会怪婆婆呢？”</p>
莫川小声开口，试图安慰婆婆。</p>
婆婆却是低下头小声啜泣，道：“如果你不是生在我们家，是生在城里的大户里，就不会有这么多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