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蒋夫人竟然提着裙子追了出去,噗通跪在苏乔面前,拦着苏家兄妹,哭道:“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为了救我婆婆,我就豁出去了!苏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家其实并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婆婆和我相公都对我很好很好,是我自己不争气……”
苏乔扶额,心说我真没看出人家对你哪点好了,倒是你看起来确实非常不争气!
蒋夫人涂满脂粉的脸上露出悲凄之色,道:“……这些都怪我。我和相公成亲十年,我却一直无法为蒋家生下一儿半女来,不仅如此,我还得了怪病,不仅脸上长满脓包,只能以厚粉遮盖;下、下腹还、还皮肤长满脓疮、恶臭难闻,只能每日用很多香粉香包遮掩臭味。
可我身上实在是太臭了,即便穿戴整齐,臭味都差点盖不住,若是宽衣解带,那整个屋子都会被熏的无法待人。我这幅模样,别说替蒋家传宗接代,就连伺候我相公,也是不能……
苏姑娘,你说若换了旁的婆家,早就把我休了!可我相公却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虽无法与我同房,却依旧对我初心不变,他为了我,连别的女人都没有碰过;而我婆婆,也没有逼我相公休了我或者另娶纳妾,而是说她只认我这一个儿媳,我不能生育也无妨,大不了以后从蒋家宗族里过继一个儿子来!”
蒋夫人说到此处,已经是泪流满面,极度感恩戴德:“我婆婆如此待我,我为她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便是从天亮站到中午又如何?我爹感念我相公和婆婆如此善待我,所以才送了蒋家宅院和钱财,并不是蒋家主动索取!
苏姑娘,我婆婆出身乡下,年轻守寡,所以养出那泼辣性子,她实则是个善良的好人,就是嘴上说话不中听,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况且我看的出你是心善之人,既然是一场误会,求你消消气,为我婆婆治病吧!”
这蒋家还真是扑朔迷离,听着怎么又和话本子似的?
苏乔眼见面前的蒋夫人情深意切,所说之话全都出自肺腑,一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她婆婆是好人的样子,并不像作假。
但若是蒋家母子真的对蒋夫人这么好,却为何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给蒋夫人,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可以对蒋夫人吆五喝六?
这蒋家,水很深呐!
苏乔和苏永安对视一眼,显然苏永安也有同样的感觉。
苏乔看着眼前对着自己跪下的蒋夫人,又想起她刚才说自己下腹之处“长满脓疮,恶臭难闻”,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什么!
苏乔一手抓着蒋夫人的胳膊,顺势捏住了她的脉搏,口中道:“蒋夫人,我先扶你起来。”
蒋夫人出乎意料的瘦,一抓一把骨头,苏乔摸到了她的脉搏,脸色忽得一变,而后松开手,对着蒋老太太的屋子大声道:“蒋夫人,反正我来也来了,你既得了怪病,不如就让我来给你诊断一番!”
苏乔话刚落音,屋里就一阵叮里哐当,桌椅板凳被撞翻的声音,而后就见蒋老太太扶着个貌美的丫鬟风风火火冲了出来,瞪她那不用翻也全白的眼,神情紧张,一通破口大骂:“陈文绣,你这烂裤裆的臭货,你明知有外男在,却还在院子里和人拉拉扯扯,简直不知廉耻!除了我儿蒋文柳,谁还会要你这臭货,还不快滚过来!”
蒋夫人吓的一个哆嗦,习惯性的就要跑过去,却被苏乔一把抓住了手腕:“蒋老太太,难道你不想你儿媳治好怪病,给你蒋家生儿育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