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河岸。
白银阴司夏崇伯、巫雨棠和一只刚被捞上岸的女水鬼。
“你为何杀那么多村民?”巫雨棠率先开了口。
“他们该死!!”女水鬼咬牙呲了一句。
“别急,雨棠,先问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夏崇伯提醒道。
“你哪里人,姓甚名谁?”巫雨棠白了一眼夏崇伯问道。
“我叫阿苏,原是这东头村隔壁老树村的村民。”女水鬼头上的水不停地滴下来,在这河岸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响,“十年前为了给家里换十斤面,将自己卖给了这东头村的贾姓商人。”
“什么,为了十斤面就卖了自己?”夏崇伯似乎很不解。
“十年前,家里闹了饥荒,因有弟弟妹妹要养,所以就咬牙卖了自己。”这自称是阿苏的女水鬼说得很平淡。
“那为何成了这未名河的水鬼?”巫雨棠问道。
“贾姓商人的正妻善妒,我进门不到七天就已觉得生不如死了。”水鬼阿苏解释道,“贾姓商人奔波生意,整天不着家,为了宣泄苦楚,我就只能日日到这未名河哭泣。”
“原本也是想实在忍不了了,就投了河一了白了的。”
阿苏补充道。
“后来呢?”巫雨棠已有一些同情起这阿苏了。
“后来我熬了几个月,却发现已有了身孕。”水鬼阿苏说起这个,倒显得温柔了起来,“虽然还是每天都很痛苦,但因为肚子里的宝宝的缘故,我却感到很幸福。”
“那你又是如何投了这河的?”巫雨棠不解。
“十个月后,我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贾苏年,”水鬼阿苏已开始渐渐抽泣,“无奈正妻一直无后,就逼迫我将儿子给她。为了让我的娃活下去,所以我就跳了河。”
“真是一个可怜人。”巫雨棠感叹道。
“可是,即是你十年前的选择,你为何还要将这过河的村民杀掉,连魂都找不到!!”夏崇伯问道。
“是他们逼我的!!”水鬼阿苏突然间大闹了起来,“他们都该死!!”
“嗯,到底发生了什么?”巫雨棠安抚阿苏道:“你跟我讲讲,或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行行好,放了我,好吗?”水鬼阿苏哀求巫雨棠道。
“你先把事情讲清楚,我们就放了你。”巫雨棠宽慰阿苏道。
“你们阴司都是坏东西,当初,我入了这河,你们就不曾来摆渡过我,十年来我忍受着冰冷的河水,却无怨无悔。”水鬼阿苏愤恨地说道:“可是,在一个月前,当我的儿子贾苏年落了水后,你们就要将我们母子分离!!”
“你说你儿子也落了水?”夏崇伯声音含怒地问道:“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那婆娘有了自己的娃,就起了坏心。”水鬼阿苏不断挣扎地吼叫道。
“真是恶毒妇人。”巫雨棠同样愤恨地说道。
“你儿子落水,你不就可以去轮回了吗?”夏崇伯问道。
“你不懂的,一个母亲,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在这寒冷的水里等待落水之人呢,她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发生。”巫雨棠解释道。
“那一条河里可容不下两个水鬼。”夏崇伯说道。
“也是,那你是怎么做的,你儿子呢?”巫雨棠问道。
“为了不让他死,我听了某个人的话,用阴魂将他包裹了起来。”阿苏笑了一下,“再过几个时辰,他就能活了。”
“什么,我从没听说过,死也能复生的。”巫雨棠疑惑道。
“怕不会是什么邪门功法吧?”夏崇伯说道。
“所以,你身上的鬼咒符是谁给你的?”巫雨棠问道。
“他是我的恩人,我不说。”水鬼阿苏凛然地说道。
“恩人?”夏崇伯有些恼了,“他这么做就是害你!”
“他让我报了仇,也护住了儿子,不是恩人是什么?”水鬼阿苏说道。
“我跟你说,这世上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儿子。”夏崇伯扬声道:“一旦被阴魂聚身,他就会成为一个无魂者,永世不得超生。”
“你说无魂者?!!”巫雨棠惊恐地看向夏崇伯。
“嗯,就是那玩意,白老鬼曾说过,无魂者是置于三界之外的存在,一旦炼成,那将是成为一件杀人工具,异常冷血无情!!”夏崇伯解释道。
“无魂者,炼就的条件苛刻,至今能成者甚少。炼就者一定是要保有一息尚存的人类,同时也要在九天内齐集四十九个阴魂才可。”巫雨棠接话道。
“所以,如果不能成功,那承载阴魂之体将会立即爆体而亡。”夏崇伯逼问道:“你这样,不是害他还是做什么!!”
“不会的,恩公不会骗我的!”听完夏崇伯和巫雨棠的解释,这水鬼阿苏不断摇着头,哭了起来。
“快告诉我们,你的儿子在哪?”巫雨棠问道。
“我的儿子还有救吗?”水鬼阿苏弱弱地看向巫雨棠,问道。
“我不知道,只有试过才懂。”巫雨棠无奈地说道。
“如果再不快点,你儿子将永远无回。”夏崇伯厉声喝道。
水鬼阿苏颤抖着,水滴依然不断地往下滴着。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水鬼阿苏哀求道,“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