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精神病院担了个修道院的名头，自然有供奉神佛的地方。</p>
大家称那里为“祈祷室”。</p>
祈祷室全天开放，一次只允许进一人。除了刺猬头老大，其他人进去都需要预约。</p>
陈浩和千没什么信仰，所以从未去过祈祷室。他们估摸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祈祷室里供奉的不是砖姐的信仰。</p>
但秉着瓜不吃白不吃，热闹不看白不看的精神，他们还是兴致勃勃地跟在砖姐身后千万祈祷室。</p>
路上，陈浩突然想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问题的问题。</p>
砖姐也是北原人，但他们从未问过她的信仰。不仅如此，他们也从未问过她的真名。</p>
脑子很笨还脸盲的杀手、除了跑腿平时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这就是他们对她的全部印象。</p>
就连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甚至都有些犹豫，这算不算问题。</p>
陈浩不由得反思，他们是不是有些太不把砖姐当人了。</p>
反思的事可以放一放，最紧要的还是逼砖姐给刺猬头老大道歉。</p>
不过看刺猬头老大头上顶着个碗笑眯眯地也跟着来祈祷室的模样，他应该无所谓砖姐道不道歉。</p>
祈祷室比他们想象得要简陋，是由灰色砖石筑成的。墙壁上有几片不均匀的大面积灰白色污渍，仔细一看应该是很久以前刷的白漆，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掉得几乎没有了。</p>
祈祷室没有放神像，而是放了一本书。砖姐抄起那本书，砸到了跟过来的一个护士脚边，吼道：“这是什么意思？”</p>
“哎哎，冷静点嘛……”千捡起那本书翻了翻，“唔”了一声，递给陈浩，“我好像有点眼花，看里面的字都一样。”</p>
陈浩也翻了翻，肯定道：“这里面的字全都是同一个符号。”</p>
那个符号像是一个倒过来的“又”字，中间加了一条竖线，看上去有几分眼熟。</p>
“是倒过来的圣源教的符号！”砖姐愤然道，“是异教徒发明出来的侮辱性符号！”</p>
一位病友十分奇怪地说：“圣源教？是哪里新兴的信仰吗？”</p>
砖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怒道：“我教历史比魔魇神长多了！才不是什么新兴教义！”</p>
那位病友被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从来没听说过。”</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都没听说过圣源教吗！不可能！我不相信！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p>
千幽幽叹了口气，小声道：“早跟你说了，你不信。”</p>
陈浩低头浏览着手上那本书，总觉得这本书的每一张纸、每一滴墨都散发出类似恶意的东西。</p>
在魔魇神创造的幻境里，圣源教被从历史上抹去……虽说这两方的信徒在现实中却是水火不容，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浩总觉得魔魇神格局不应该这么小。</p>
“算了，管他呢。”他随手把书扔在了一边。</p>
身强力壮的护士们手持镇定剂冲了进来，砖姐脖子上的项圈发出警报声。这样的警报声陈浩之前脑子一抽发动灵力时也听到过，但砖姐项圈发出的警报声频率比他那次高得多。</p>
他看见砖姐脖子上的项圈深深压进她的皮肤里，她的脸也变成了青紫色，鼻血涌出，顺着她的脖子滑下。</p>
与此同时，她的左臂也变成了螳螂前肢一样的骨刃，切开病服的袖口，先是剪断那本写满符号的书，接着又向护士们挥去。</p>
千将站在最前面的护士拉了回来，陈浩顺走她手上的镇定剂，猫着腰躲过骨刃，一针扎在了砖姐的肚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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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姐喜提五天小黑屋，而陈浩和千制服病友有功，连续加了一个星期鸡腿。</p>
因为在制服砖姐时表现出来的非凡的身手与应变能力，他们现在地位几乎与刺猬头老大持平。刺猬头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复初见时的高傲，不仅不高傲了，还变得八卦了许多。</p>
“陈兄，千兄，你们这位被称作‘砖姐’的老友性格很可爱嘛，介绍一下呗？”</p>
“砖姐真名是什么？芳龄几许？家里条件怎么样？是本地人吗？有对象吗？”</p>
刺猬头的问题他们一个也答不上来，只能打着哈哈说这是个人隐私问题，他们说不太好，等砖姐从小黑屋里出来自己问她吧。</p>
等刺猬头一转身，他们就开始继续小声商讨起离开这个幻境的方法。</p>
审判对陈浩造成的记忆缺失远比他以为的要严重。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之前看见的那些灵力线是带他们离开这里的关键。</p>
经过反复实验，他需要在凌晨3:43醒来才能看见那些线。3:43分的幻境内所有景物都会变得像折纸一般，同时，时间会短暂的凝固。</p>
时间静止会对陈浩的身体一定负担，大概十分钟左右他的眼角就会开始流血。要想在不造成终生残疾之类的情况下找到幻境的“结”，他们必须先离开精神病院。</p>
但精神病院毕竟是个进来容易出去难的地儿，他们可没有耐心在里面待个三四年到医生宣布他们“正常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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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是个好办法。”</p>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千忧愁的说，“等砖姐一从小黑屋里出来我们就制定计划。”</p>
这几天千也反复地试验过了，龙化并不会触动项圈上的警报器，不仅如此，他的龙爪还可以轻易扯断这个项圈，锤断门锁，直接帮他们省去了偷钥匙的一步。</p>
现在的问题是：既然砖姐也进了这个幻境，东方远荣很可能也进来了。只不过他没有傻不拉几到处喊这应该是新历4230年，也没有倒霉到碰到凶杀案，所以他们没能在精神病院团聚。</p>
“说起来我们要不要给我们的逃跑计划定个名字？那样比较有仪式感。”</p>
陈浩对这个提议很是不理解：“这是个逃跑计划，不是什么大撤军行动，你取个什么名啊？飞越疯人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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