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语句惯式，”帕克教授很是严肃地探讨着，“最后的那个字可以替换，替换范围非常自由。而且前两个字也经常换，比如将‘一眼’换成‘遗言’、‘义眼’之类的。你知道这个句式表达什么含义吗？”</p>
黎宇：“……”</p>
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法解释这个玩意儿。如果要认真讲，那还需要解释一批前置知识。而且在他看来,在新时代解释这些实在毫无意义。</p>
帕克教授等了片刻，又问：“这个问题让你感到为难了吗？”</p>
黎宇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p>
帕克教授：“因为我们发现，在那批服务器里，它的出现频率非常高，高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为了理解那批宝贵的信息遗产，我觉得,有必要探究清楚。为此，我甚至去找了夏菲菲教授……”</p>
黎宇注意到了这位老教授眼神里的纠结，顿时就明白了，这人和夏菲菲应该是有过节。</p>
想想也能猜到，夏菲菲既然是直接抢了他的讲席，那自然就有利益纠纷，而且老教授还是毫无疑问的败方。说不定，还发生过当面被打脸的事件？</p>
黎宇：“夏菲菲教授怎么说？”</p>
帕克教授：“她觉得很为难，而且跟你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p>
黎宇耸了耸肩：“那肯定，因为这个句式来源于去中心化的自发创造，使用起来又比较自由，主要用来灌水，所以我真不觉得把它解释清楚有什么意义。”</p>
话音未落，帕克教授却瞪大了眼睛。他晃动着一根食指，略显激动：“你刚才用的那个词！灌水，这是什么意思？它也是高频词语！”</p>
黎宇：“啧……”</p>
小时候用惯了的词，非要给出一个定义，反而有点麻烦。</p>
思索片刻之后，他说道：“就是发表没什么意义的内容,凑字数。在小说之类的文艺作品里，也会用到。”</p>
帕克教授：“观众觉得内容太无聊，就会骂‘灌水’这个词？”</p>
黎宇颔首道：“就是这样。”</p>
帕克教授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沉默了一小会。</p>
这位老教授抬起目光，郑重其事道：“我想要邀请您，加入我的‘旧时代网络挖掘’项目中来，不知道您的意愿如何？”</p>
黎宇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问道：“需要我做什么样的工作？具体的报酬呢？”</p>
帕克教授：“我需要您的经验，在旧时代曾经生活过的经验，帮助我理解。在那片充满了歧义词和变种语言的海洋里，我需要一个救生圈。至于报酬……我只能说，我们发表的所有成果，您都会是第二或第三作者，由此奖励的贡献点，当然也全都是您的。”</p>
黎宇：“论文奖励的贡献点，会计算课业成绩里吗？能用在毕业指标上？”</p>
帕克教授：“当然没问题。”</p>
黎宇又问道：“那么，论文的贡献点是怎么算的？”</p>
帕克教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引用的次数越多,就会有越多的贡献点。而且,比如说另一个人的论文,引用了我的论文，然后还有第三个人引用他的论文，那么二次引用也会给我带来一定比例的贡献点。”</p>
“引用因子啊，”黎宇笑了笑，“也是旧时代就有的学术制度了。”</p>
帕克教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您愿意加入我的项目吗？”</p>
黎宇也很谨慎：“需要我做的事情，就是解答你提出的问题，没别的，对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