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长剑在空中左飘右摇，李鼎夷嘴唇发白，眼神却未失神韵。</p>
思考了一阵，他才缓缓开口道：</p>
“宁永孝，朴恩永，查尔斯，都是你干的？”</p>
隆正桐点了点头：“嗯。”</p>
“你想怎么样？”李鼎夷问道。</p>
隆正桐侧目，心中不禁叹了一句李家的人，果真一个比一个麻烦。</p>
这眼前的李鼎夷，甚至没问一句自己是谁。</p>
“我想和你合作，一起轰开【沉七洲】的神息结界。”隆正桐说道。</p>
开门见山。</p>
李鼎夷靠在身旁的一棵槐树上，扫视了隆正桐一眼，问道：</p>
“你……凭你？”李鼎夷顿了顿，“实话实说，福州一省的海兵，不够火力轰开那个结界。”</p>
隆正桐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嗖一声飞了过去。</p>
“海芝帮……你是陈芝龙？”李鼎夷终于是脸露惊色，“怪不得，怪不得宁永仁，直接就栽了。”</p>
隆正桐不动声色，挥了挥手：</p>
“犄角岛被我吃了，加上海芝帮大磡岛上的船厂，我手上能立即调出来的兵力，福船就超过三百架，海员兵力超过两万人，单就火力覆盖而言，也就未必比……比荷兰商会的那一两只大船差。”</p>
李鼎夷瞳孔颤抖，看了过来：</p>
“是不差了……这等兵力，你若有心思，趁朝廷不备，打下广东，也不是什么天荒夜谈的事。”他顿了顿，“陈芝龙的【穿魂引】竟然落到了一个无法控制的变量手上……”</p>
“加上你在福州的官船火炮，我们，一样可以轰开【沉七洲】。”隆正桐说道，“轰开之后，交易就结束，谁抢得到【开沧剑】，就各凭本事了。”</p>
李鼎夷沉吟片刻，说道：</p>
“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凭什么信你？”</p>
隆正桐指了指地上的柏林，说道：</p>
“你信他吗？”</p>
李鼎夷沉默。</p>
“你信丹宁唐顿吗？”隆正桐又追问道。</p>
“你……”李鼎夷接不上话。</p>
“更重要的是，他们信你吗？”隆正桐说道，“这妨碍你们合作吗？”</p>
李鼎夷压在槐树上的右手有些颤抖，浮在空中的长剑下降了几寸。</p>
隆正桐手指指向天空，刚才从柏林身临脱离前飞出的红色烟火，似是已经飞到了数十里开外：</p>
“你可以不急着做回答，只要离开这片密林，回到你的大本营里，你就会发现，我比丹宁唐顿，更值得信任。”</p>
“而你现在即使还想着跟和荷兰人搅在一起，已经不可能了，路已经被我堵死了。”</p>
……</p>
南海，福州，刺桐港外，三百海里。</p>
海水不荡，雾色茫茫。</p>
红色烟火绕过海鸥群，惊得海鸟纷纷落海。</p>
横跨了数百里的海域，直坠到一个金发碧眼的荷兰贵族手中。</p>
紫红色的手套上，红色烟火消散开去，化成了一个‘退’字。</p>
丹宁唐顿呼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远方。</p>
离那东土大陆，仍有上百海里，除了海平线，什么都看不到。</p>
“李鼎夷……下手比我还急啊。”</p>
丹宁将红色烟火散向海中：</p>
“果然要听长辈的，不锁死姓李的，赢面始终不高。”</p>
他回头。</p>
夹板上，清一色白色长袍帽，白口罩蒙着脸，上百个没有一丁点动静，如同木雕一样的刺客跪在地上。</p>
“去吧，你们先行动。”丹宁唐顿挥了挥手，“【波塞冬】，【阿波罗】，稍后就跟上。”</p>
“是！拿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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