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桐静静地听着。</p>
“我给你个地址吧，去那里找一个大师。”刘sir沉默了片刻，喃喃道：“看他能不能让你知难而退……”</p>
“多谢。”</p>
……</p>
小屋平房，符水，香炉，铺上了黄布的旧木桌。</p>
墙上的是黄大仙的图像。两边挂着两幅写得很清秀的对联。</p>
叱石成羊，仙灵卓异传千古。</p>
环山耸翠，祠宇巍峨镇一方。</p>
当隆正桐踏入这小房子的时候，旁边挂着的铜铃就跟着响了一下。</p>
内室同时走出来一个非常瘦弱，脸容沧桑，驼背驼到几乎九十度，地包天十分严重的老人。配合那一身灰的中山装，其实连是老大爷还是老大妈，都难以辨别。</p>
隆正桐一愣，眼神变得很凌厉：</p>
这是高手……不……高手不足以形容了，目前的状况，我连感知深浅都做不到。</p>
与此同时，老人也斜着眼，打量了隆正桐全身上下一眼。</p>
“找我做什么？算命吗？”</p>
口一张就听出来了，是一个老大爷。</p>
“哦，大师。”隆正桐从怀中将从那肥佬熊的尸体上抽出来的镀金护符放到桌面上，问道：“请问这是什么东西？”</p>
老大爷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护肤，又缓缓抬头：</p>
“因果有报，万物皆有其命数。”</p>
隆正桐沉默。</p>
老大爷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p>
“你这在这世界，无因无果，无主无魂的人，为什么要介入别人的因果？不怕身子太弱，被天意压垮了？”</p>
隆正桐先是微微一动，想了想，说道：</p>
“我既然来得这里，怎么能说没有因？”</p>
老大爷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说道：</p>
“说得，有些牵强，但我也不能说你错。”</p>
他将一根草烟叼到口中，然后低下头，从木桌的柜子里拿出一盒火柴，唰一声，扫出一流明火。</p>
柴火接触烟头的瞬间，变成了火星，然后化作腾云烟雾。</p>
老人靠在椅背上，眼睛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隆正桐：</p>
“来吧，我看看你这外乡人，什么成色。”</p>
两双凌厉的眼睛对视了一秒。</p>
一阵清风徐徐吹入，将窗帘卷成了流水。</p>
一触即发。</p>
藏在警棍套旁的西瓜刀拉出一道月牙，与那烟头上的星火轻轻一撞。</p>
火花四溅。</p>
烟灰坠落。</p>
烟头在那一瞬间就暗了下去，恍如无火。</p>
老人眉头一动，轻轻一吸，火光又逐渐开始红了起来。</p>
隆正桐这猛然的一刀，只削去了纸烟头最表层的一道灰烬，连热量都没有带走。手法之妙到毫巅，让人匪夷所思。</p>
老人苦笑了一声，说道：</p>
“好快的刀，好稳的刀……”</p>
隆正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点了一下头。</p>
老人抬头，吞云吐雾：</p>
“看来，要阻你介入我们这的因果，可能要摧毁更多因果。”他顿了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来着？”</p>
老人的忘性很大。</p>
“黄大仙护符。”隆正桐指了指桌面上的金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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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东西，确实是我们庙流出去的。”老人拿了器物把玩了一下，借着日光，仔细地瞅了两眼：“【双清咒符】。”</p>
“来源清楚了，功效呢？”</p>
“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再凶悍的，这道符都至少能挡两个。”</p>
“按个数算的？”隆正桐问道。</p>
“没错，不按威力，按个数，某种情况下，这种东西也算是神器了。”他又看了看，“可惜了，上一任宿主，貌似被破了咒，这【双清符咒】被迫进入长时间冷却了。”</p>
两个……破了咒……</p>
“多谢你。”隆正桐点了点头，“要给钱么？”</p>
“我这……算命500，其他事，都不能收钱。”老人微微一动，“要不，我给你算一卦？”</p>
隆正桐看了一眼老人旁边的签筒，对这种事，他自己就未必不是行家。</p>
“随便你。”隆正桐掏出了五百块，压在桌面上。</p>
老人双眼一亮，露出了仅次于看到那一刀时的热诚。</p>
口中喃喃语，手中颤巍巍，签筒摇摇晃晃，一支细细的竹签坠地。</p>
老人拾起，瞅了一眼之后，递到了隆正桐跟前：</p>
【修罗独行】</p>
…………</p>
旺角，治安分局，刑事重案组，警司办公室。</p>
这层寂静的办公楼内，飘着浓浓的咖啡香，冷气很足。</p>
这个高管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面，落地玻璃面向大海。</p>
已是晚上九点，该走的人早已下班，没走的都在安静忙碌地专注着手头上的事。</p>
无人注意到，这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闪出了极其不自然的金光，从大楼外看，会误认为是火色。</p>
坐在豪华庄严的办公椅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p>
司徒小胡子猛然抬头，环视四周。</p>
良久，他满意地点了点头：</p>
“运气，不错。”他顿了顿，“什么道具都没有用，进来的身份就这么高。”</p>
【旺角分局，刑事重案组总警司，司徒】</p>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按下了旁边的内部电话：“ary，你没下班是吧？给我拿两杯咖啡来，还有……前天那姓刘的交上来的报告，也一并带过来。”</p>
……</p>
沉默，咖啡香，冷气吹。</p>
女助理站在一旁，抱着文件准备汇报。</p>
“刘sir说，该怎么处理啊？”司徒问道。</p>
“结案，上交。”</p>
“不错。”他合起了文件，抬起头，很细致地问道：“听说，还有一个人一直还在查是么？”</p>
“对。”</p>
“哪个？”</p>
“pc-，隆家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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